前世的粽子可不單這兩種口味,甜粽就不必說了,就說鹹粽,就有香菇鮮肉粽,闆栗鮮肉粽,蛋黃鮮肉粽……
這麼多種口味,保證做出來新鮮又好吃。
許若蘭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粽子也能有這麼多種口味——她從未聽過,也未嘗過。
許若蘭颔首,信任地說道:“以你的手藝,想來這些做得都不差,一會等掌櫃來了,你去與他說一聲。”
過了片刻,掌櫃也清點完倉庫的貨物來到前台算賬。
宋槿儀便上前與掌櫃商量此事。
這半個多月來,每天上門的茶客絡繹不絕,賬本上的數目是越算越多,掌櫃的生活也是過得是越發滋潤,臉色越加圓潤。
他聽了宋槿儀提議,不禁盤算着:若是趁着端午節賣出個好價錢,得個好名聲,他再慢慢将店裡的茶水一點點漲價,那以後掙得豈不是比醉流霞還要多?
聽說這醉流霞一天的流水就是七八十兩,這做茶水生意的誰不羨慕。
他遙想着未來的日子,喜上眉梢,連連說好。
待宋槿儀報出購買食材所需的金額時,他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毫不留情地耷拉下來。
掌櫃斂去笑意,不大高興地說道:“四兩?怎麼要花這麼多錢?”
這是懷疑她虛報價格?中飽私囊?
宋槿儀直接挑明說道:“這粽子所需要的糯米市價一石米200文,蜜棗是一斤50文,還有各種豆子,鮮肉……”
她将食材價格數豆子一般逐一報了出來。
“我怎麼會懷疑你的人品,可這采購成本實在是高了些,我也要說一說你了。“,掌櫃擺出一副說教的姿态。
”你之前做茶點,那都挑最好的食材,你當我們是什麼有頭有臉的茶樓嗎?我們這都是小本買賣,比不上醉流霞,留香居,你随便買點就行了。”
掌櫃從櫃子裡拿出二兩,一副你看着辦的架勢,
宋槿儀沒有立馬收下,反而耐心地解釋給掌櫃聽,食材的好壞極大程度地決定了茶點的味道。這茶館雖是個小店,來的茶客卻不少,皆是因為味道尚可。
若是叫他們感受到店裡的敷衍,那誰還會來買賬?
宋槿儀是好心建議,但這話在掌故聽來便變了個意思。
掌櫃臉色沉了下來,反問道:“你是掌櫃還是我是掌櫃?”
說罷,見宋槿儀面色不悅,似有推脫之狀,他眼珠滾碌碌地轉了一圈,心中略微盤算,随即将錢重重扣在桌上。
他蠻橫道:“你既然提了這粽子的事,我也允諾了,錢也拿出來了,若是你做不好,就收拾包裹走人。”
說罷,又自顧自地道:“店裡就這麼點錢,還要給你發工資,你這一個月的工錢,都抵得上半個月的收入……”
這話是将全部扣在宋槿儀頭上。
聽得宋槿儀心裡火大,這是拿食客當傻子嗎?有句話叫久病成醫,那吃多了美食的人怎麼就嘗不出細微的差别?
還有,什麼叫把錢都給她發工錢了?
狗屁!
她每天從天亮忙到天黑,後廚就她一人做工,這會還要被PUA!
而且她也大緻算過,從她來以後,起碼一天就能比以前漲三兩的收入。
她才拿了幾個錢?!她越想越氣憤,胸膛上下起伏着,張口就要辯駁。
“阿槿——”,許若蘭忽然來到她身邊,給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
又打個了圓場,使掌櫃面色和緩不少,她拿起那桌上的錢帶着宋槿儀離開。
二人穿過了一條街,宋槿儀見許若蘭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主動問道:“若蘭姐,你剛才為何阻我?”
“你和他計較什麼?他是掌櫃,而我們隻是讨生活的人,他若不願,和他争論,隻會生一肚子氣,事情的結果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那就任由他壓榨?”
“當然不是。”,許若蘭慧黠一笑,“他既然減了采購的錢,你又不願降低食物的标準,那就減少分量,這樣阿槿你也能少做幾份,不必那麼勞累。”
許若蘭笑意盈盈,“對你而言,豈非樂事?”
宋槿儀又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
她隻是好心。
當初她離家匆忙,雖因廚藝得到這份糊口的工作,但也算是掌櫃好心,後面又漲了她的工資。
她自知自己待不了多久,故而想盡力将自己分内之事做好,以報答掌櫃知遇之恩。
拳拳之心,殷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