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千兩的賞金,傻子才不想去,宋槿儀立馬回夫人,說她願意效勞,去盛京做壽宴。
老夫人接着交代給宋槿儀這位老夫人忌口的食物是哪些,又告知啟程的日期——二個月後,便啟程去盛京。
待一一交代完,便說乏了,讓人帶她出走,貼身丫鬟按照主子的意思,予她三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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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與人牙子約定的第三天,宋槿儀與小二打了招呼,早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小金庫”。
宋槿儀一股腦地将銀子和銅錢全部倒在床上,數了又數,希望發生奇迹,數着數着,這錢就能多出來。
她盯着面前的銀子看了許久,沒辦法了。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當初離家出走帶的包袱,包裹裡面有個夾層,她拿剪刀将緊密的線腳挑開,将裡面的金簪拿了出來。
她當日離開,拿了梳妝櫃裡僅有的兩支金簪,萬不得她是不想當掉這個的,如今實在是沒辦法了。
當鋪。
宋槿儀踮着腳,仰着脖子,恨不得将脖子拉成長頸鹿一般。
那當鋪的櫃台實在是高,比她高半個身子,她這般努力,隻能看見掌櫃雙下巴在那晃動。
她問道:“掌櫃,好了沒?”
掌櫃的目光慢悠悠地從手中的簪子上移開,垂着腦袋,用一雙精明的吊眼打量着宋槿儀,“小娘子心儀的價格是多少?”
宋槿儀知道肯定掌櫃要折價,故而擡高價說道:“二十兩!”
“……”
宋槿儀見掌櫃久久沒有出聲,還以為自己出的價太高了。
“好。”
宋槿儀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拿了二十兩,出來後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報的低了?
在她離去後,櫃台後的小厮不解地問掌櫃:“她這簪子雖好,可這典當的東西基本要去一半的價,且您平日慣要壓三四次價,今日卻由着她叫價?”
“你懂什麼?這簪子分量雖小,但做工精細,是找老工匠定做的。
那女子雖穿着簡陋,但姿态大方,讓我想到宋家最近在找人,你将這個給宋家送去,就當我送給宋夫人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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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槿儀那日是偶然誤入巷道,今日兜兜轉轉好半天才找到那個地方。
暮色已經模糊了起來,影子被黑暗吞噬,深藍色的暮霭漸漸壓了下來,那人煙稀疏的巷道添了幾分陰森。
“哒哒——“的腳步聲自遠而近地傳來。
人牙子不耐煩地說道:“你來晚了,五十兩不行,得八十兩!”
宋槿儀不管這輩子和上輩子最讨厭坐地起價,氣急道:“那就不賣了”,說完,她冷眼瞧着金發少年,無聲地說道:“大不了一起死。”
宋槿儀轉身欲走。
“等,等——。”少年突然出聲,他聲音嘶啞,想來他那日得罪人牙子,這三天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宋槿儀本想狠心離去,卻聽着少年沙啞的聲音,心裡一顫。
她咬牙切齒地停在原地,暗自罵着,“宋槿儀啊,宋槿儀,你當真是被美色迷了眼不成?沒錢還要心軟。”
宋槿儀雖然沒有立即離開,卻也沒有開口商量的意思。
少年陰冷的眸子盯着人牙子,問道:“貨物好,價錢高,如果壞,是不是,不能高?”
宋槿儀與人牙子均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隻見下一秒,他沖着宋槿儀燦爛一笑,拿起不知多會藏的利器,猛地刺向自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