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是隻魔豬罷了。
她在蒼琅見過這樣子的魔豬,隻不過她遇到的不會說話而已。
眼前的魔豬,長相駭人:
龐大膨脹的身軀上長着奇短的四肢,通體黑黝黝的,無一絲毛發。
身軀上方頂着一個猙獰的魔豬頭,圓耳,四眼,短鼻,像是走獸腸子一樣外翻的唇。
綠豆大小的四隻眼直勾勾地盯着葵朵……躺椅旁邊……躺着的女孩。
是的,葵朵旁邊的躺椅上也躺着一個看着跟自己一般大的女孩。
隻不過是先葵朵躺這的。
葵朵見那女孩躺上了躺椅就一直捂着眼哭,自己便将嚼起來會“咯吱咯吱’’響的酥黃獨收了起來,換了一包吃起來無聲的糕點。
她像是在安撫一旁口水都要留下了的魔豬,“待下了飛舟,阿姐就買給你吃。”
不,不是人。
葵朵直起身來,感覺有點不對勁。
她放下糕點,揉了揉眼睛。
那個“人”很快變成了葵朵熟悉的,魔種。
這隻是個鳥魔,它也會說話,是她在蒼琅沒看過的品種。
葵朵暗暗想着。
它有着沒有瞳孔、隻有眼白的獨眼,這隻獨眼占據了它幼小腦袋快一半的空間。
雖是“鳥”,但幾乎沒有羽毛,通體長着紅色晶體。
葵朵之所以稱它為"鳥魔",隻是因為它有着四個撲閃着的紅翼。
此時鳥魔也更着豬魔一同,恐怖陰森的獨眼直勾勾地盯着在哭的女孩。
“小弟别哭,下了飛舟阿姐就買給你吃。”
一旁的葵朵:“……”
外面的魔都這麼明目張膽嗎?
葵朵掏出銀鍊中收好的莓莓劍,跳下了椅子,劍緩緩出鞘,正打算替天行道。
幾乎是拔劍的同時,飛舟上就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聲音大的葵朵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幾個瞬息的時間,身着青袍的男子便走到了葵朵面前:
“飛舟上禁止鬥毆,禁止使用攻擊型法器,快快将劍收回。”
男子頂着一張冰塊臉,冷冷地說道。
“可……這裡有魔啊。”
葵朵有些懵,這人是沒看到這麼大的豬魔和鳥魔嗎?
“飛舟上的驅魔大陣并未檢測到魔種的存在。”
男子皺眉,不耐煩的說道。
“就算有魔,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孩子出劍。”
葵朵非常生氣,一雙圓眼憤憤地瞪着青袍男,頭頂翹起來的發絲直立,兩邊花朵發繩的小辮都炸了。
她最讨厭傲慢的家夥了!
但葵朵的氣憤并不能威脅到青衣男。
“請快點收劍,不然我将沒收你的劍。”
青衣男頂着皺着眉的冰塊臉繼續說着。
“喂,你看看,它們兩個是不是魔。”
葵朵轉過頭,朝着旁邊躺椅上早已停止哭泣,爬起來看戲的女孩說道。
"好,那你先給指給我看。"
女孩吸了吸鼻子,奶聲奶氣地回答。
“就是……”
葵朵眼神掃視着四周,手想往那魔豬和魔鳥方向指着。
“咦,怎麼不見了?”
那麼兩大隻醜東西呢?
此刻這片角落裡,隻有她,哭鼻子女孩,傲慢的人,以及被警報聲吸引過來的人。
幾個看熱鬧的人聽說有魔,都紛紛湊了上來,有些好奇的盯着葵朵和青袍男。
“都怪你,魔都逃走了。”
被衆人盯着的葵朵收回了手中的莓莓劍,又狠狠朝青袍男兇狠狠地瞪了一眼。
青袍男見她收回了劍,飛速地離開了,速度堪比貼了疾行符。
看熱鬧的人見青袍男走了,也紛紛散去。
"喂,我告訴你,下了飛舟你要小心一點,有隻豬魔還有鳥魔要吃你!"
葵朵爬回了自己的躺椅,側着腦袋,小聲地對着哭鼻子女孩說。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應金琅。”
哭鼻子女孩……哦不,應金琅吸了吸鼻子,看了着這個湊在她面前的陌生人,繼續說:
"據我所知,四方大陸上,沒有會變成魔的豬,也沒有會變成魔的鳥。"
豬豬那麼好吃,怎麼會變成魔呢?
“哎呀,是長得像豬的魔和長得像鳥的魔啦!”
這個人類好笨哦,還是小野聰明。
葵朵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應金琅。
"反正你要小心一點,魔已經盯上你了,它們最喜歡吃你這種愛哭鼻子小孩的肉了。"
她吓唬着應金琅,想讓應金琅提高一點警惕。
“被吃掉就被吃掉,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嗚嗚——”
應金琅聲音開始帶了哭腔,眼眶中的眼淚頓時如噴泉般湧了出來。
"啊,你為什麼不想活啊,不要不想活啊……"
怎麼會有人不想活着啊?
葵朵大為震驚,表示不理解。
"我的靈脈,被邪魔拔走了,他們都瞧不起我了!嗚嗚——"
應金琅越說越委屈,哭聲從小聲啜泣逐漸拉大。
“我的未婚夫……也不要我了,嗚嗚——現在,現在連爹爹都不要我了……嗚嗚嗚——啊啊啊——”
終于,壓抑多天的情緒終于迸發了出來,應金琅現在正張着嘴嚎啕大哭。
葵朵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腦袋。
葵朵小小腦袋現在一團亂麻。
爹爹也沒教她,如何安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