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朵有些臉紅,她剛剛好像報錯了仇。她欺負了權世榮的孩子,還罵權世榮負心女。自己的爹還曾經捅了權世榮,她感覺她和爹爹就是故事裡的大反派。
羞愧無地自容的她任由權世榮的手落在自己身上,扶她起身。
看着低下頭看自己腳尖,雙手捏着裙角的小半妖,權世榮無聲地歎了口氣,“你是從何而來的?”
“自……自然是南雍。”
葵朵像是一朵打焉兒的花,氣息微弱地回答着。即便是這種時候,她也不忘聽之前爹爹說的話。
“剛剛說我是負心女的話……誰教你說的?”
權世榮覺得她來的很是蹊跷,說的話也是。若是當年葵相尋在南雍育下一子,那按理說他應該死了,那撫養她的人是誰?她又是如何從南雍不遠千裡來到金陵的?
還有,“蒼琅是個魔窟,我爹和我,最終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小半妖的胡言亂語嗎?裡面是否隐藏着更大的陰謀?
權世榮想起了近些日子裡,各大小城裡,越來越多的守衛隊傳來的、據說是發現高魔蹤影的消息,心中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小半妖一定不簡單。
“……我爹。”
葵朵低着頭,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情,她爹也不例外。
……一個死了的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或者說,他根本沒死。權世榮現在有點懷疑人妖生子傳說的正确性了,她接着問:“你爹如今是否還安在?”
“我爹自然好好活着。”葵朵乖乖回答。
權世榮又揉了揉眉心,"那你先前說的,你和你爹在蒼琅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是什麼意思?"
“……”
葵朵有些答不上來了,這她隻能撒謊了,“自……自然是瞎編的。”
權世榮自是曉得她說的不是實話,隻能蹲下身來,與葵朵平視。
她放緩了語氣:“我應該也算你娘親,你說出來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你的。”
即便不是自己親自生下來、未征得她意願便出生的孩子,身為東泷洲皇太女的權世榮依舊會将她視若己出。
葵朵眼神飄忽地躲開了權世榮的視線,她依舊是不說話。
權世榮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氣,看着是個年歲尚幼的孩子,也不好逼得太緊,于是她又說:“天色不早了,進府歇息吧。”
葵朵還是不說話,她怕露出了破綻,她還想回蒼琅。雖然外面的世界很好玩,但是沒有她爹爹。她感覺她有點想爹爹了,就算騙了她,她還想。
權世榮無奈起身,輕輕地牽起葵朵的手。
權世榮的手很溫暖,與樹爹冰涼涼觸感截然不同,但葵朵還是輕輕甩開了。
“我有靈珠,我可以自己住客棧。”
葵朵覺得自己想好了,她明日就要回瓦魂凼,那是她爹爹用傳陣法傳到的地方,或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不會禦劍也沒關系,她能乘飛舟去。不認識路也沒關系,她可以用傳訊玉簡聯系小野。
“不行,客棧不會允許一個無家人看管的幼童入住的。”
權世榮冷臉拒絕,隻當她是小孩脾氣。
“……”
葵朵想起了初次在琅水入住第一客棧的情景。好像是有這回事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