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朵下了床,換上桌上昨日應金琅帶來的宮袍。
東籬學宮的宮袍喚作绫雲袍,用的是南雍神迹南海盛産的蛟绡紗,以白為底色,火紅符文烙印印刻在窄袖與衣擺處,玉潤冰清又不失绮麗,就似皚皚雪地裡綻放出的新梅。
绫雲袍很适合葵朵,套在身上就自動縮小了尺寸,合身無比。她膚色本就過白,薄肩瘦背,穿上宮袍更顯橙淨。
葵朵咬着細長白色發帶,對着鏡台,邊給自己綁了個簡約的高馬尾。
技術雖不是很娴熟,但好歹也是紮起來了,脖頸間落下了幾縷栗色的柔軟發絲。
鏡面中的少女粉面桃腮,黛如遠山,朱唇皓齒,一張未褪去嬰兒肥的臉略顯圓潤,額前的些許碎發襯着面容更加明媚。
眼珠子是很好看的琥珀色,但卻是沒有什麼神采,一雙本是又大又圓的眼眸流出一絲疲憊。
為了能順利通過東籬學宮的入學測試,她已經多日沒有阖眼了,昨夜是她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得春和樓。
“砰——砰——砰——”
又是很大聲的拍門聲。
葵朵自然知道來者是誰,她前去開了門。
門外迎來的應金琅笑靥如花,一雙亮亮的杏眼微微彎着,眼下擠出了微微隆起的卧蠶,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口整齊漂亮的銀牙。
整個人就看起來非常的神采奕奕。
一大早就被閃瞎了眼的葵朵:“……又有何事?”
應金琅語氣帶着點興奮:“今日是雙日,朵朵應該去學劍,我要去學琴,我們可以一起去。”
東籬學宮施行的是單雙日制,雙日需從劍、刀、槍、樂、錘、弓、斧、鞭等道中擇二習練,單日需從符箓、煉器、機關術、陣法、禦獸、煉丹等藝中擇二習練。
葵朵自幼練劍,自然擇的是劍道。而樂道,相比與其它道,練習所耗靈力相較要少,習練更為容易,二境的應金琅擇樂道是再明智不過了。
“我們快走吧!”
應金琅挽着葵朵的胳膊就要出去。
葵朵隻好是跟着她一起,隻是腳步有些沉重。
昨日葵朵是禦劍破窗而入的,自然是沒有細細觀察春和樓内的布局。
從寝室走出便是一個公共廳堂,廳堂空間很大,布置精美,那尺寸大的驚人的八仙桌上甚至擺了盆嬌豔的靈花。
一層有三個房間,住三人。
除去葵朵與應金琅,此層還有另一個住客,隻是她的房門現在還緊閉着。
應金琅拉着葵朵走出了廳堂,在扇黑色的大門旁停了下來。
葵朵有點好奇,“這是通往何方?”
應金琅作為黏了她七年的小尾巴,自是知道她是個不愛看書的,那東籬發來的《學規類書》想必也是沒有細細看。
她輕快地出聲道:“這是東籬的機關大師發明的傳送梯。”
整個四方大陸都鮮少有東籬學宮那樣高的大樓,所以為了弟子出行便利,便有了傳送梯。
應金琅接着在門上的小機關上用靈力畫了個符文,演示給她看:“隻要你畫了這個,就可以乘着它上下樓。”
傳送梯被簡單地畫了幾筆符文後,頓時大開了梯門。
“朵朵,你記住了嗎?”
應金琅回頭望向她。
"……你可以再畫一下嗎?"
葵朵一聽要畫符,就有些頭疼。
可能是因為魔王也是魔的一種,自己雖是人形,但是卻保有魔的一些特質,就比如怎麼也學不會符箓、陣法等人族發明的術藝。
好在東籬學宮的入學測試隻考一些理論知識,不考實踐。
“好!”
應金琅又在梯門上畫了一遍,這次動作比原來慢了很多。
葵朵将靈力緩緩注入指尖,也跟着試了一下。她照着應金琅描摹着,雖都是很簡單的字符,但在她手上便很醜,而且畫完依舊是個廢符。
好在葵朵已經習慣。
失敗一次,葵朵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應金琅很是善解人意:“朵朵也可以不學,以後我們一起上下樓。”
她很樂意與葵朵呆在一塊。
葵朵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雖然她覺得莓莓劍載她從窗戶進出也很方便。
不愧是東籬的機關師打造的傳送梯,登上它不出兩個瞬息,兩人便順利下了樓。
東籬學宮雖三年才招生一次,還隻招十六歲以下就要滿玄微五境、萬裡挑一的天之驕子。但整個四方大陸上有那麼多的人,十萬裡個少年裡挑一個,也能挑出不少。
昨日葵朵來的晚,春和樓附近不見什麼人。但今早卻不一樣了,樓内陸續走出趕着要去上早課的弟子。
東籬不像東泷的各大城池一樣,禁止高空使用飛行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