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夜慕燼的中二反派光環閃瞎到。
更有被夜慕燼這張臉驚豔到。
漆夜彩:“夜慕燼,你做了什麼?”
原著著名的陰間人夜慕燼第二句話就開始陰陽怪氣:“姐姐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阿燼,真是榮幸之至呢。”
漆夜彩:“……”
夜慕燼這種時空局都無可奈何的神經病小變态,是個無影無形的攝像頭。
就算人不在,他也會以各種方式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過她本就沒想過要對他隐瞞什麼。
“不過……”夜慕燼轉了個身子,椅子跟着轉動,面向梳妝台,一眨不眨地望着鏡中的女子,勾起淺淡冷漠的笑容。
“姐姐似乎沒資格管我吧?”
“?”漆夜彩愣了下,怒火直蹭蹭上漲。
夜慕燼道:“說到底,姐姐不過隻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罷了,就算是親生長輩,也沒資格決定我的未來吧?”
漆夜彩意識到不對,夜慕燼可能在演戲,瞧他這小白花、花孔雀的打扮,演的角色應該是那個白牡丹。
而她,應該是牡丹公子的姐姐。
一想到那名姑娘,漆夜彩就覺得惋惜。
眼下,漆夜彩也不知道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但她的台詞還是比較好說的。
漆夜彩關切道:“我隻是擔心你誤入歧途,不論如何,我都是你的姐姐。”
“姐姐何曾是我的姐姐了?”
夜慕燼一甩袖中白綢,優雅起身,步伐不緊不慢地來到漆夜彩身前,微笑着。
“阿燼可是……從未如此承認過呢。”
漆夜彩:“……”這是本色出演吧!?
漆夜彩道:“你不承認也罷,反正我将你當親弟弟看待,你不願意也受着吧。”
“親弟弟?”夜慕燼輕咬着這三個字,似是覺着好笑極了,“親弟弟是指——和姐姐同床共枕、抵足而眠的弟弟嗎?”
“真是有夠親的。”
“……”他是在内涵吧?
漆夜彩沒搞懂,這還是在演戲嗎?
這個作天作地的事兒精,熱愛搞事情找樂子,最愛無事生非,但在表演事業上非常敬業,演戲就是演戲。
所以說,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可能,那個杜鵑公子跟他姐,就是這麼親密的關系。
怪不得夜慕燼挑了這麼個劇本。
漆夜彩假裝沒懂:“别說得這麼暧昧,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姐弟關系。”
夜慕燼笑意更深:“可是阿燼許久未見姐姐,很是想念姐姐啊……”
漆夜彩冷酷無情道:“謝謝,我不想你。”
夜慕燼不怒反笑,手指繞到漆夜彩腰後,輕摟住,将她拉入懷中,一同坐下。
漆夜彩猝不及防,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一條腿壓在夜慕燼的腿上,一條腿壓在他腿邊。
夜慕燼握着她的大腿,輕輕一拉,腰後的手往前一帶,讓她坐入懷中。
暗色的瞳從頭到尾打量了眼她的穿着打扮,夜慕燼略表嫌棄地說:“難看的衣服。”
漆夜彩忍不住怪道:“也不想想,究竟是因為誰,我才穿上這些衣服的。”
夜慕燼明顯一愣,接着低笑出聲。
“是阿燼的錯。”
“阿燼罪孽深重。”
“姐姐來懲罰阿燼可好?”
少年的聲音如誘惑人心的媚音,擡眸低眉、颦笑之間,如妖精般勾人。
漆夜彩低頭俯視着仰望她的少年。
“這也是劇本中的一環嗎?”
“劇本?”夜慕燼埋入漆夜彩的身前,“阿燼接下來确實有出戲,姐姐不妨來聽聽……”
“……”
“夜未盡,俯首攬春華,水沒星沉月籠紗,流光千載忍不發,風聲嘶啞……”
夜慕燼輕聲細語地唱着婉轉動人的曲子,擡指解開了漆夜彩的衣帶。
“道不盡,掩淚剪燭花,紅豆骰子鎖相思,願将此情寄還家,晚秋肅殺……”
夜慕燼給漆夜彩換上新衣裳,指尖來回穿插,将背後的系帶一圈一圈,打成結,繞在他的手指上,轉瞬即逝。
“我的好姐姐啊,可還滿意?”
漆夜彩硬着頭皮說:“滿意滿意。”
指尖穿過漆夜彩的發絲,落在前頭,輕撫着她的臉龐:“怎勾得姐姐相會于風月間,流連忘返。”
漆夜彩真是服了夜慕燼了,好好一首詞,被他唱得跟小黃歌一樣,勾得人心癢癢,她忏悔。
她還以為夜慕燼要跟她做點不可描述的,結果就是給他換了件衣服,就這?
夜慕燼俯身,看着鏡中的她,表情淺笑,随即附在她耳邊,嗓音溫柔又危險:“姐姐放心,所有傷害姐姐的人,都該死,我會讓他們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忏悔、贖罪。”
漆夜彩失神地看着眼前少年的面容,墨發紅瞳,白衣豔絕,容顔冠世。
光看臉就能讓人心神動蕩。
真是長了一張生來就是要受情傷的臉。
“姐姐……”微啞的嗓音纏綿。
冰涼的指尖撫上漆夜彩的鎖骨上方,撩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癢意,順着骨骼的線條一寸一寸緩緩往下尋去。
“不過沒關系呢,從此以後,姐姐的每時每刻,都隻屬于……也隻能屬于……完完整整屬于阿燼的了。”
燭火微搖曳,點燃少年眼底的晦暗,煽動潛藏已久的說不清的詭異與病态,豔麗妖冶的色彩慢慢爬上臉頰。
“姐姐,就讓燼奴替您……”
“再唱最後一出戲吧。”
白綢滑過女人的掌心,穿過少年的眼前,朦朦胧胧,鏡中的少年媚眼如絲,一眼蕩魂,美得驚心動魄。
當得一句風華絕代。
*
漆夜彩混亂了。
所以之前的劇情被推倒了,原先的那個杜鵑,是那位姑娘。
那姑娘天生一副好嗓子,可惜長相平凡,與魔鬼做了交易,将天籁之音換來傾世容顔,被送上了生死的抉擇。
而其弟弟為了救姐姐,替代了她,并發誓要讓所有傷害過姐姐的人都付出代價。
于是精心策劃了一切謀殺。
最終讓姐姐假死于烏合衆之手,而自己背負救世之名帶着秘密永葬地獄。
真是個人才。
夜慕燼去準備舞台了,漆夜彩安靜地在萬華樓等待着,身邊的姑娘們因為最近的事情擔驚受怕,漆夜彩笑着跟她們打趣了些許,她們總算有點好轉。
突然,幾個姑娘皆感到身體不适,頭暈眼花,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漆夜彩詫異地檢查她們的情況,然而剛碰到她們的身子,她們就碎成了渣子。
萬華鏡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趕過來:“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看到漆夜彩的模樣後,萬華鏡瞬間止了聲,吓得到處亂竄:“媽呀!主人!你你你!是被感染了嗎?!”
漆夜彩夜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樣,隻是感覺頭有點昏,意識處于混沌與清晰之間,無法自拔。
冥冥之間,有一道喑啞沉重的聲音呼喚着她,仿佛是一種召喚回歸的咒語。
“歸——”
漆夜彩不受控制地起身,雙手無力地垂下,雙腿僵硬地行走,一步一步,朝着聲音所指引的方向前進。
萬華鏡怎麼喚都沒用,它隻好去找夜慕燼,那曉得整個萬華樓都看不到一個活人的身影,滿地都是碎渣子。
爹的!沒一個靠得住的!
萬華鏡隻好跟上漆夜彩。
然而一陣無形的聲波在空氣中,來回震蕩,将一切可見的物體通通震碎。
尖銳、刺耳、令人頭皮發麻。
萬華鏡覺得熟悉極了。
這是……孤寡鎮的孤影!
“呯!——”鏡片破碎。
*
“歸——”
淺淡金光圓環伴随幾顆輝芒錐形,出現在青年背後,青年單腳立足于半空中,垂眼冷漠地看着地上一堆生物。
無一例外,都是烏合衆成員。
或人類,或牲畜,或妖怪。
周遭的房屋盡數坍塌、破碎,妖魔鬼怪行走在灰燼廢墟之上,渾渾噩噩。
“畢。”
金色法書吸收着翻湧的符文,書頁翻飛如羽翼,合上,落入青年手中。
高台之上,少年一襲白雪衣裳,肩配白杜鵑,袖藏白鴉羽,尾拖白雀翎,水色绫帶浮空飛天。
冰冷的白瞳淡淡掃過台下,直到看到某個地方,少年勾起了愉悅的笑意。
這時,審判官道:“聖君閣下,千年之期已到,我奉命前來收回元界的核心。”
夜慕燼道:“核心?……哦,忘了告訴你,吾神在創造吾的時候,用的,就是神之心,而吾神代表的呢,又是整個世界。”
審判官淡然道:“我知道,所以,我的任務,是銷毀你。”
“銷毀?”夜慕燼漫不經心地扯着袖中的光燼白绫,“多麼冷酷的用詞啊。”
白瞳微閃,血色噴湧而出。
“可惜了,你不配。”
音落,天動地搖,一碧如洗的天空轉瞬間被灰霧籠罩,嘶啞的鳴叫聲、痛苦的悲啼聲、尖銳的哀鳴聲,陣陣過境。
冥鴉成群飛來。
世界宛如一個巨大的繭房,如今破開了稀碎的窟窿,抽出一根根細長的絲,在世界中穿來穿去,帶走了靈魂。
藕斷絲連。
審判官召喚出方承戟,劃斷纏繞在周身的絲線,低聲催動咒語:“太上歸一,奉天承法,是非玄命,天地,合!”
夜慕燼靜靜聽着,在審判官說完之後,終是忍不住笑出聲:“唉呀呀,這不是吾神初識字時,随手寫的法訣嗎?”
審判官看着指尖熄滅的金光,無言。
“真是不好意思,現在是孤的舞台,法官閣下能否别再搶風頭了?”
“今天,是孤大喜的日子,一直留你們到現在,就是為了讓你們參加孤和姐姐大人的婚禮哦,别太感謝孤了。”
“不過,好心提醒你們一句,孤不喜歡親自動手,唯獨喜歡,看你們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