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這人……”
玄清诶了兩聲,也隻能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肚子,心裡默念叫它再忍忍了。
“接着。”
“阿?”
五兩重的小銀元寶,向着他飛來。
玄清一把接到手裡樂壞了。
方四娘依舊沒回身,但玄清瞧着她的背影,覺得好感動啊。
差役此時,也将犯人拘押到堂。
黃府尹一拍驚堂木:“堂下所跪犯婦,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小女景姒,武陵縣人。”
“竟然和我同姓。”小道士在那自己嘟嘟囔囔。
黃府尹再問:“鴻杏堂掌櫃宋安,可是你夫。”
“是”
“他昨日死于林府,林家說是你謀殺親夫,你可認罪。”
“認”
黃府尹眉頭皺起:“那你是如何行兇的,細細說來。”
景姒面無表情:“我都認罪了,不想再去回想作案的經過,大人直接判罪吧。”
“荒唐!”黃府尹再次拍響驚堂木:“就算要定罪,本官自然要将來龍去脈弄清楚,豈會做那胡亂判罪的昏官,問你什麼答便是了。”
景姒閉雙眼,長歎一口氣:
“林千金本是我的病人,可我夫宋安,卻總上門給她送藥,為她調理身體。為此昨天我們大吵一架,他摔門而出又去往林府。我心裡氣不過,也趕去了林家,竟瞧見他們正一起喝茶賞花,我暗中點燃迷魂香,等到他倆癱倒在地,就用麻繩将宋安勒死了。”
一旁的師爺禀明道:“大人,在宋景氏随身的籃筐裡,确實找到幾根迷香,還有幾根綁藥包的細麻繩。”
黃府尹:“宣林府千金上堂。”
少許時,兩個婢女攙扶着,瘦弱如拂柳,還不停咳嗽的林千金來了。
“拜見大人。”
林千金要跪拜,被黃府尹攔住了。
“你乃官宦千金,又是帶病出堂作證,禮數就免了,來人賜座。”
瞧着堂上,一個跪着,一個坐着。
馬上就有百姓,小聲嘀咕起來了:
“有個當大官的爹就是好,這就叫官官相護。”
但也有人,馬上反駁道:
“你懂什麼,林千金樂善好施,可惜自幼百病纏身,全靠一口湯藥吊着續命,人家隻是來作證的,又不是來受審的,坐把椅子怎麼了。”
受到林家恩惠的百姓不少,冷嘲熱諷的那幾道聲音,很快就被壓下去了。
“肅靜!”
圍觀百姓過于喧鬧,被黃府尹厲聲呵斥了。
“威……”
“武……”
差役們手裡的堂棍,也用力的敲擊向地面。
百姓們都住了聲,沒人再敢說話了。
黃府尹:“林姑娘,本府且問你,昨日你是否私下見了宋安,還與他品茶賞花,你二人之間是何關系。”
林府侍婢立刻說道:“府尹這話何意,是要辱我家姑娘清白名聲嗎。姑娘病了,找郎中來診治,還能是何關系。”
黃府尹面有難色,倒是林千金善解人意的說道:
“豆蔻不許無禮。”然後她看了眼景姒,面露哀傷的說道:“大人容禀,我是家中獨女,身體一向不好很少外出,所以自幼也沒個閨中姐妹。”
“後來得景姐姐妙手回春,身體漸好,我與她又很投緣,就結拜為了姐妹。宋安與我,确實不單單隻是病人與郎中的關系,我私下裡是稱呼他一聲姐夫的。”
“那你們……”
林千金搖搖頭:“絕無私情。”
然後她又看向了景姒:“姐姐,昨天的事情你真的誤會了,我府中蓮池引入溫泉水,所以冬季也有蓮花盛開,我身體已經大好,為了感謝姐夫,我本想饋贈金銀,但他卻說你愛極了蓮花。有說今天出門時惹你生了氣,希望能采幾朵回去送你,所以我們才去了蓮池邊,并非賞花,而是選花。”
景姒流下淚來,麻木的點了點頭,無言以對的沒有說話。
黃府尹卻仍有疑惑:“依宋景氏所說,本是她為你調理身體,為何又變成宋安,時常過府給你診治。”
“這……”
林千金咬咬唇,面露一絲慌亂。
黃府尹眯起眼,開堂審案十多年,經驗告訴他,這個案子絕對沒這麼簡單。
眼前林千金的反應,似乎就是個破綻。
但林府的婢女,卻跺跺腳,焦急的勸道:
“姑娘你糊塗啊,這妒婦險些害了你,而你還在為她遮掩。”
“究竟怎麼回事。”黃府尹追問。
林小姐無奈,隻能說出實情:“起初姐姐的藥,确實好用,但後來不知哪天起,我病情忽然加重,後來是姐夫發現藥的用量不對,來府上哀求我别報官,他幫我解毒,重新用藥,所以時常過府探望。”
“沒錯,你總往醫館跑,與安郎也是有說有笑,你可知我對你有多厭惡。”
景姒瞪着眼神,好像要吃人,甚至要撲向林千金,被差役按倒在地。
林千金花容失色,一口血咳在了帕子上。
黃府尹也被吓了一跳,趕緊叫婢女帶她回林家,畢竟該問的,也都清楚了。
驚堂木再次一敲,黃府尹歎口氣:“宋景氏,兩年前家母突發惡疾,是你救了她一命。不料再次見你,竟是在這公堂之上,我且再問你一遍,你當真供認不諱,不為自己申辯一句?”
景姒,妻凄然一笑,搖了搖頭。
黃府尹:“也罷,來人那,叫犯婦宋景氏,在供詞上畫押,押入天牢,三日後斬首,明正典刑。”
“且慢!”
一個身影沖進大堂,竟然是玄清。
他蹲下身,盯着景姒看了又看,猛的大叫一聲:
“堂姐,真是你啊,你不在帝都,怎麼跑來雲巷城了,你怎麼可能殺人呢,府尹大人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你可知我堂姐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