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内宅,
半個時辰後,
傳來一聲,女人凄厲的尖叫。
随後整個林府全亂了。
“死人了,快去報官!”
……
第二天,旭日十分。
城内的百姓,熙熙攘攘的向着府衙趕去。
因為今天有一樁謀殺親夫的案子,縣老爺要開堂審理。
“鴻杏堂的女郎中,菩薩心腸的人,竟然會殺夫。”
“還是在林大都督府行的兇。”
百姓們圍在府衙外,三五熟識的湊一起議論紛紛。
“我聽說女郎中善妒,不喜同為醫者的夫君給女子診病。昨天他夫君前腳去給林千金複診,她後腳跟去就用棒子把人打死了。”
“你胡扯,用的是菜刀。”
“你們說得都不對,我表哥是林府的護院,他可說了是繡花剪捅死的,要不是他們趕到得及時,這妒婦連林家小姐都想一起殺了。”
“明明是繩子。”
清冷的聲音,從衆人耳邊飄過。
大家聞聲看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撐傘女子。
“這位娘子你才是說笑了,就你們女人那點力氣,要把男人按住,再用繩子去勒,怎麼可能辦得到。”
瞧着方四娘,生得貌美。
有些市井之徒,開始起哄:
“不如我給小娘子尋條麻繩,看你能不能勒死我,死在美嬌娘手裡,咱爺們兒也認了。”
男人們哄然大笑,女人們對着方四娘指指點點。
一直垂首的方四娘擡起頭,看向那潑皮:
“死在我手裡,這可是你說的。”
魏二見美人兒,竟真與自己搭話了,頓時樂得,又想胡謅幾句俏皮話。
結果與方四娘的眼眸,對視的瞬間,他就覺得一股涼風撲面而來。
他的脖子像被無形的手掐住一樣,而且越掐越緊。
别說調戲了,魏二都開始翻白眼了。
“瞧,這小子還演上了。”
“哈哈哈!”
周遭百姓,指着魏二瞧熱鬧,隻當他故意扮醜瞎折騰呢。
“起開,都起開,一群大男人,欺負個小娘子,你們要臉不要。”
一個穿藏藍色道袍,背着桃木劍的少年,推開衆人,擠到近前。
“你一個出家人,管什麼閑事。”
年輕道士,頓時擡手踢腿,打了幾招拳腳。
起哄的男人們,紛紛退後,都不吱聲了。
蹲在地上的魏二,脖子忽然又沒事了。
驚恐的看了方四娘一眼,府衙公審的熱鬧也不瞧了,轉身就跑。
玄清一瞧,自己略微出手,就把潑皮吓跑了,有點小得意的笑了。
收了招式,一擡頭就瞧見,方四娘正看向他呢。
他故作高深的擺擺手;“不必謝我,修行之人,日……”
玄清話沒說完,方四娘已經轉過身去了。
“……行一善,嗯!沒錯。”
盯着方四娘的背影,玄清非得把整句話說完了。
“威……”
“武……”
府衙内,擊鼓升堂。
站成兩排的差役,手中的堂棍,整齊劃一向着地面戳着。
圍觀的百姓,都不敢再作聲。
雲巷城的父母/官,黃府尹落座後,一拍驚堂木。
“來人那,帶犯婦宋景氏。”
堂外,玄清往前擠,又湊到了方四娘眼跟前:
“你說說這些人啊,這犯婦勒死夫君的告示都貼出來了,一個個不識字,還亂說行兇的兇器,真是太好笑了。”
玄清笑了兩聲,方四娘别說接話茬了,正眼都沒瞧他。
尴尬的咳嗽了幾下,玄清意味深長的,盯着方四娘看了半天。
“娘子如何稱呼,你很不一般啊。”
“怎麼說?”
方四娘,終于開尊口了。
玄清伸手,在黑色大氅上輕戳了戳:
“多好的狐狸毛大氅,那能是一般人穿得起的嘛。”
方四娘看了他一眼,明顯深吸了口氣:“這是兔毛。”
“啊!”玄清撓撓頭:“那,那還怪好看的。”
“你究竟有何事?”
玄清嘻嘻一笑:“剛才我也算為你解圍了,你不領情不道謝就算了,請我吃碗面不過分吧。”
不争氣的肚子,非常會找時機的叫了起來。
方四娘的眼中,明顯流露出,錯愕,嘲弄,不耐煩等各種情緒。
然後一個轉身,再次将背影留給了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