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看向方四娘都快哭了。
這怎麼四娘姐激怒的妖怪,賬卻算到他頭上了。
而煌火童子一個大跳,已經來到他面前了。
好在小道士也有準備,從兜裡掏出張火符,就要念咒焚出火焰。
可是阿巴阿巴幾下,他發不出聲音,咒術自然也念不出來了。
“他能驅靈符,這分明是個道士!”
煌火童子擡起手臂,一把鋒利的骨刀從皮肉下支出來,他要把景畢方從頭劈下,一分為二。
方四娘原地消失,閃現到近前。
将小道士一腳踢開,徒手又把煌火童子的骨刀給攥住了。
“說你沒成氣候,你個小妖還挺不服?”
方四娘手一甩,煌火童子就飛了出去,撞碎殿門仍去勢難停,重重的摔進了院子裡。
而随着方四娘,擡手撩了下散開的頭發,她身影一陣朦胧,變回了本尊模樣。
方慎與小道士也一樣變回原樣,而且景畢方的禁言也被解開了。
“這什麼妖怪長得也忒醜了,還童子呢,哪有個人樣啊,一蹦一跳的,莫不是虱子成精了。”
景畢方嘴裡說得痛快,腳下往方四娘身邊跑的速度,那也是相當不含糊。
方四娘看向他一眼,小道士就被無形的妖氣裹住,向着院子裡飛去。
“這個不成氣候的你來對付,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符用好,記住何為五行相生相克。”
小道士之前,用靈符對付林家千金時。
三道靈符先後打出去,卻互為相克,還未傷敵,彼此就抵消掉了。
在方四娘看來,院裡那個小妖,正适合他練手。
很快院子裡,就響起頻頻念錯的咒術聲,以及煌火童子的尖銳怒喊聲,那叫一個熱鬧。
反倒是大殿内,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立刻聽得真切。
“師……師父,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太好了您老人家終于回來了。”
水鳌大王說完,抱拳就要往地上跪去。
地龍仙姑一把拽住他:“她不可能是師父,瞧她妖氣弱的,比起咱們幹兒子也沒強哪去,定是幻化成娘娘樣貌,想吓住我們罷了。”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水鳌大王頓時怒極:“你們這厮好生可惡,竟然敢無禮我師父,給俺拿命來。”
“此寮真身乃水中螯蝦,能禦水,一身铠甲堅不可摧,不過方慎你手裡的引雷劍正好能克它。”
“好,我明白了。”
寶劍出鞘,方慎不見懼色,提劍就迎了上去。
方四娘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隻需提防他那雙鉗子,重有千斤,挨上一下你非死即傷。”
水鳌大王身上的道袍,已經變成了紅鱗重甲,周身還有水波缭繞。
殿内的供桌碰到這圈水波,立刻被沖得稀碎。
方慎雖是一介凡人,但方家曆代都出斬妖除魔的術士。
對于降妖,他絲毫不懼。
劍上紫色電芒閃動,得了方四娘的提點。
方慎不打算硬碰硬,也不叫水鳌大王有近身的機會。
隻将一道道紫雷,向着這妖怪打去。
紫雷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遇水後威力更強了。
水鳌大王一身鱗片铠甲,卻沒了用武之地,被電得渾身冒煙,焦煳味都彌漫出來了。
“氣煞我也,小子你要有本事别躲啊,挨上本大王一鉗!”
水鳌大王被電得吱呀亂叫,但他仗着千年道行,疼是真的疼,但這并不足以對他造成緻命傷。
所以他硬扛着雷劈,向着方慎舉起大鉗沖殺過去。
方慎也深知,這妖孽一身鱗甲,還有水波護體,近戰自己讨不到便宜。
他沉着冷靜的邊打邊退,一時間他倆鬥得有來有回,旗鼓相當。
方四娘就站在殿内,冷眼旁觀着這一切。
方慎身手不凡,又有祖傳的引雷劍在手。
方四娘收回視線,對他那邊不甚擔心。
然後她又扭頭,看向了殿外的院子裡。
那煌火童子,正在猛蹬雙腿,每次摩擦腹部,都能擦出一個大火球丢出來。
院子裡滿地的火星子,好在小道士總算知道,取出水靈符去克敵了。
抽空他還能甩出兩道風符,把火球卷飛到天上炸掉。
“蠢是蠢了點,好在不算太笨。”
方四娘勾起嘴角,收回了視線,又向着自己的腳下瞄去一眼。
緊随其後,地龍仙姑得意的聲音冒了出來:
“你還有心思看他們,先顧好你自己吧。”
一雙手穿透殿内的青石闆地面,伸出來扣住了方四娘的腳踝,就把她往地裡拽去。
“千年過去了,阿土你還是改不了,出招鬼祟的習性。”
方四娘站在那,紋絲未動,絲毫不受影響。
而她的金絲牡丹黑袍大氅下,一條狐尾快如閃電的伸出,揚向半空又重重落下。
鋪滿大殿的青石磚,瞬間都震成了石粉。
而這條黑色的粗狐尾,更是刺入地裡,随着地下一聲慘叫傳來。
狐尾卷着地龍仙姑,就将她從地裡頭,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娘娘饒了我吧,師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