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長慶一臉不樂意。
“都閉嘴!”方四娘被吵的,太陽穴都突突的跳着疼。
接着她鼻子一吸,向着府衙的西北角快步趕去。
但凡是她接觸過的人,味道就不會忘記,憑借獸類敏銳的嗅覺,在這府衙之内找到個人并不難。
待他們離開,黃縣令故意走在最後,還将白檀清給攔住了。
“白大少您也瞧見了,不是下官不攔着,是真攔不住,隻能盡量拖一拖。”
黃縣令又不傻,知道方慎一行人,是沖着崔家母女去的。
但崔三丫那是打小,就被白家看上,定為白二少準新娘的人選。
皇家公主他不敢得罪,但葉柳兩家,他也招惹不起。
“不必了。”白檀清歎口氣:“家弟福薄已經去了,此事你隻需聽公主吩咐,黃縣令體諒我白家的心意,在下謝過了。”
黃縣令長松口氣,如釋重負的差點笑出聲。
但想到白檀清才死了弟弟,趕緊又做出悲憫狀。
而另一旁的方四娘,此刻已經到了大牢鐵門前。
顯然這裡看守的牢頭,也得過黃縣令的交代,在那裝糊塗扯皮,說什麼就是不肯開門。
人家笑臉相迎,方慎也不好真把府衙的人怎樣。
方四娘一臉嫌棄,果然與人打交道最是麻煩。
她四下張望幾下,就瞄到大牢前,鎮在那的兩座石獅子了。
“都起開。”
身後傳來方四娘的聲音。
方慎等人下意識,轉身看去。
結果就瞧見,一人多高,重有百來斤的石獅子,竟然向着他們這邊橫空飛來。
“快散開。”
方慎一把拽住長慶,趕緊帶着她避開。
景畢方機靈,自然也不會吃虧,但瞧着法空失血過多,邁步都困難,他滿臉嫌棄但還是拉着對方一起躲開了。
景家父女倆本來就站得遠,自然也不會受到波及。
隻有站在牢門前扯皮的牢頭,吓得臉都白了,可越害怕他腿越邁不開步。
最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石獅子貼着他頭皮飛過去,砸在厚鐵牢門上。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都跟着震動了幾下,牢房的門整個倒下。
剛趕來,恰巧目睹這一幕的黃縣令,驚出了滿頭的冷汗。
要不是白檀清扶了他一把,黃縣令都得跌坐在地上。
沒了阻礙,方四娘踩着地上的鐵門,就進了牢房。
景畢方一臉崇拜的湊了過去:“四娘姐,你白天裡不是使不出本事嘛,怎麼還這麼厲害呀。”
方四娘用餘光瞟了他一下:“我隻是使不出術法,不是廢了。”
她這副身軀,曆經千年,數次雷劫的錘煉,本身就是一件很強大的殺器。
哪怕不用妖術,也有的是手段能用。
小道士聽得,眼睛亮晶晶的,心裡感歎他啥時候能這麼厲害啊,也不枉修行一世。
他們一行人,緊趕慢趕,來的已經很快了。
但是等進了牢房,崔三丫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還是傳來了。
“娘親,你醒醒啊,你别吓我。”
這孩子邊哭,還一邊喊娘。
等到尋聲,終于見到崔三丫,就見她滿身滿手全都是血。
而她正努力的将手,伸向隔壁的牢房裡,她的生母崔楊氏心口刺進去一把短刀,血噴濺的哪裡都是,人也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快開牢門,叫老夫進去。”
看見有人受傷,景家父女倆都急的不行。
黃縣令這次,倒真想叫牢頭趕緊去開門。
奈何牢頭已經被吓的昏死過去,他自己拿着滿手的鑰匙,也不知道哪個能用。
方慎見狀,拔劍直接将牢門上的鎖鍊劈開了。
“還有一口氣。”
景老禦醫頓時樂的,滿臉皺紋都笑出來了。
父女倆都是行醫高手,一通的包紮施救,崔楊氏還真悠悠轉醒了。
最高興的當屬崔三丫了:“娘親,你沒事太好了,你别死,都是因為我,最該死的是我。”
小姑娘哭的泣不成聲,崔楊氏滿臉心疼,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女兒,卻連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她又看向方慎,虛弱的說道:
“人是我殺的,因為他一直打三丫,我氣不過就抄起刀向他捅了過去。”
“不對,明明是你指證自己女兒殺的人,你怎麼能變卦呢。”
黃縣令趕緊在旁質問,當着方慎的面,他要是之前的案子證實給辦錯了。
那崔家娘倆,到底誰認罪伏法,如今看來還真不好說。
但他這個芝麻縣令,恐怕要去鎮堂府走一遭,被嚴懲不貸了。
“是我,是我殺的。”
崔三丫也一改,在公堂上木讷的樣子,一個勁的往自己身上攬罪。
“和我娘沒關,鄰居家的嬸子們不是都做證了,人真的是我殺的。”
黃縣令聽得,那叫一個頭大,不停的猛擦汗。
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來,不用看,方慎他們都聽得出來,這是方四娘在小。
小道士後背,立刻寒戰往上冒,因為每次四娘姐這麼笑,準沒啥好事。
“一個本該被親生父親殺死的,一個很快就會死的,你們娘倆有什麼好争的,反正都不會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