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揚滿臉興奮:“父親叫老祖宗上我的身,我要将他們全都撕碎。”
說的話太多,葉子揚扯動了臉上的傷口,想到方四娘對他出手時,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絕望感,他就恨得一口牙差點咬碎。
“不可,你受不住的。”
任憑葉子揚再怎麼求,葉恒都不肯答應他,甚至數落道:
“老祖宗何等身份,平時叫你勤修苦練,你犯懶總是不聽,終日遊手好閑身體虧損成什麼樣子,我看你是真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葉恒說完,就邁步走出了密室,叫來下人準備香案香爐,還有一應的貢品。
而葉子揚滿臉的不服氣,眼珠子滴溜一轉,乘人不備直接溜進了宗祠。
葉家的宗祠裡,擺放着上百塊牌位,清一色都是葉姓開頭。
但最為突兀的,是正中間的位置,放着一塊由石龜馱着的半米高長生牌位。
上面刻有三個字柳極翁,沒錯,葉家人人提起,都敬畏無比的老祖宗不姓葉而姓柳。
葉子揚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跟着來宗祠,他好奇下就問了這個問題,結果挨了二十幾鞭子的家法。
後來随着他長大,才隐約從葉恒這位父親那裡知道。
其實葉家的能掐會算,家族厲害的術士輩出,都是因為老一輩人供奉的保家仙。
葉家來自北邊,供奉的是長仙,也就是蛇仙。
而在北邊,長仙也稱柳仙,葉家一度曾改姓為柳。
後來家裡出了個做皇後的姑姑,入宮的女子,祖上數輩人都會有内臣查清記錄在冊。
所以柳家因此,隻能改回本家葉氏的姓,所以柳家也好,葉家也罷,指的都是他們武安侯府。
“老祖宗,你受我葉家香火近百年,如今我這個侯府的獨子,被人欺淩羞辱,你也應該顯顯靈庇護我對吧。”
葉子揚伸手,碰觸向白玉做成的長生牌。
這牌子上,刻着一條惟妙惟肖的青蛇,眼珠子還用紅寶石做的鑲嵌。
鬼使神差的,葉子揚也不是那種,沒見過好東西的人。
但他就是覺得,兩顆紅寶石雕琢而成的蛇眼,美的攝人心魄。
等到他指尖傳來痛楚時,葉子揚才回過神,發現自己不但手摸在紅寶石上,還被上面的菱角割破了手指。
鮮血滴在蛇眼上,紅寶石變得更加殷紅璀璨了。
葉子揚嘴裡罵咧咧兩句,就要把手收回來。
可他的手就像長在了青蛇身上似的,任他怎麼往回拽,就是抽不回來了。
葉子揚也知道不對勁,張嘴還呼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他碰觸的玉雕青蛇,竟然活了過來,順着石碑向着他的手腕纏繞而去。
蛇身上冰涼的鱗片,叫葉子的後背,陣陣的往上冒着涼氣。
當青蛇盤上他的肩膀,葉子揚的耳邊,就傳來一個小婦人的嬌笑聲。
“我認識你,葉恒是兒子,你爹倒是向來恭敬,但也無趣的很,沒想到他生出來的兒子倒是挺好玩的。”
青蛇仰起頭,猩紅的眼睛,直視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的葉子揚。
蛇口一張一合,顯然小婦人的聲音,就是她在說話。
“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有人對我無禮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蛇尾順着葉子揚的脖子,一圈圈的纏繞下去。
而葉子揚開始呼吸不暢,臉被憋得通紅,眼神裡滿是哀求。
“但我記得,他是怎麼死的,你想知道嗎?”
青蛇的聲音,依舊嬌柔好聽,但是葉子揚臉色已經憋得泛紫了,嘴巴也大張開,試圖叫自己好受一些。
但下一刻,青蛇毫無征兆的,順着他張開的嘴就鑽了進去,但蛇尾依舊挂在他的脖子上,尾尖還悠哉的甩來甩去。
葉子揚雙眼圓瞪,清楚的感覺到,一條冷冰冰的東西,順着他的喉嚨鑽進了體内。
接着五髒六腑,傳來撕扯般的劇痛。
可他除了站在原地,承受着這一切,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生不如死的煎熬,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但葉子揚隻堅持了半個時辰不到,就活生生的疼死了。
他依舊站在那裡,雙眼圓瞪到凸出,眼角也裂開流下血淚。
他所站的地面上,有一攤不明液體泛着騷臭味,但他明明依舊斷氣了,可是腹部卻還一鼓一鼓的動彈着。
直到又過了一會,葉子揚的衣襟上,有血色暈染開。
當衣襟被蛇牙咬開,青蛇破腹而出,纏繞在葉子揚脖子上蛇尾,緩緩的順着他的嘴探進去,又從他的腹部鑽出來。
等到青蛇落地,一個穿着綠衣薄裙,頭發彎曲猶如百條小蛇盤于鬓邊的美婦人,滿臉惬意的站在那,妩媚的扭動腰身,推開宗祠的門走了出去。
她的身影瞬間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正院内,而葉恒正在那裡,指揮下人布置供桌呢。
“不必忙了,這次的貢品我很滿意,我現在要去見一見老朋友,你葉家所求之事我會幫你辦妥的。”
根本不給葉恒說話的機會,柳家老祖說完,身影再次消失不見了。
“去祠堂!”
葉恒隻愣了一會,就馬上帶着人,向着祠堂趕去,莫名的他内心特别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