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喝點酒,在微醺中吹風,飄飄然,她記不太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迷戀這種散漫的感覺,至少片刻放松自由。
陸舒這份平靜的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在回去見到裴知溪的時候後蕩然無存。
裴知溪坐在客廳沙發上,翻看着什麼資料,聽到開門聲也沒多少反應,隻是用細長的手指勾了勾耳畔的頭發,夾在耳後,繼續專注自己的事。
陸舒徑直走到裴知溪跟前,冷冷質問道:“為什麼告訴我媽我要搬出去住的事?”
有火.藥味。
裴知溪指尖一頓,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這才不緊不慢擡頭,同陸舒對視上,她靜靜解釋:“我不想琳姨誤會,是我不讓你住這。”
陸舒似笑非笑,“難道你想讓我住這?”
裴知溪看着她,沒回答。
陸舒啞然,失算了,裴知溪怎麼可能好心幫自己打掩護。
裴知溪鼻子敏感,“你喝酒了?”
“我……”陸舒瞬間心虛,态度稍微收斂了些,“喝了點,你别跟我媽說。”
裴知溪這時往沙發的另一側挪了挪,“離遠點,身上有酒味。”
陸舒:“……”
這麼多年了,某人身上就絲毫沒多點人情味啊,陸舒半張唇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壓了下去,拖着重重的步子回了房間。
她以前脾氣躁,但近幾年情緒管理方面進步顯著。
裴知溪回頭看。一個悶頭喪氣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她眼底,再然後,傳來冷冰冰的關門聲。她望着空空的過道……
刺猬怎麼話變少了?
挺不習慣。
回到卧室,陸舒照舊準備給舒秀琳打電話,隻是在打電話前,她先走到了鏡子前,闆着臉一兩秒,然後揚起嘴角,強行露出一抹漂亮的笑。
真假,她自己都想吐槽自己。
“媽,我到家了。”跟舒秀琳通話時,陸舒聲音表現得很輕松,好像剛剛沒有跟裴知溪發生任何不愉快。
“為什麼不跟溪溪住一起?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你要是談戀愛了,可以直接跟媽媽說呀,你這麼大了談戀愛應該的,媽媽會支持的。”
聽着舒秀琳唐僧念經式的關心,陸舒默默深呼吸了兩下,才笑說:“舒老師,我沒談戀愛,我談了一定告訴你,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
“那怎麼……”
陸舒猜到舒秀琳一晚上肯定都在琢磨這事,“我是怕打擾到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裴知溪喜歡清靜。”
“這個我早就問過溪溪了,她說不打擾。”
“你直接問她,她肯定說不介意。”陸舒陰陽怪氣嘀咕。
“你這孩子盡瞎想,你們是什麼關系?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還差點定娃娃親……”舒秀琳念舊,提起往事總能說上許久。
娃娃親,陸舒又想起往事,小時候大人愛逗她們,說她跟裴知溪之間要是有個是男孩,就訂娃娃親了,以後是要結婚的。
那年陸舒才八歲,聽到要結婚差點急哭,着急忙慌地拉着舒秀琳嚷嚷:“我以後才不要跟裴知溪結婚!”
裴知溪往往瞥陸舒一眼,像個小大人一樣,嫌棄說:“我還不願意。”
家長們聽了哈哈笑,覺着倆小孩怪可愛。
……
舒秀琳還在電話裡念叨。
陸舒聽得頭疼,一想到每天跟裴知溪低頭不見擡頭見,還是企圖再掙紮一下,“媽——”
“實在不行,“見陸舒勉強,舒秀琳想了想,“我再找套房子,陪你住。”
“不是!”陸舒一聽,趕緊說,“我的意思是裴知溪不介意就好了,這麼多年沒見我還挺想她的,我們住一起剛好。”
陸舒一口氣說完後翻了個白眼。是怎麼說出想裴知溪這種話的?
舒秀琳溫柔笑說:“想多了,溪溪怎麼會嫌你,你就是她妹妹啊。“
陸舒:“……”
她恨,當初要是早半天出生,她就能聽裴知溪叫她姐了。
理性分析一下,和裴知溪合租,一來可以緩解舒秀琳的焦慮,二來,就算合租她們也是關上門各過自己的。
又不是待在同一個舞團,隻是住一塊而已,要是忙起來,指不定連面都見不上,也不是不能接受。陸舒在心底說服了自己,“媽,我跟裴知溪住一起,你以後就不用操心了吧。”
“嗯,真好,”舒秀琳沉浸在喜悅中,碎碎念,“她明天應該就要去你們舞團入職了,以後你們工作生活都可以互相照應,媽媽也放心不少。”
“你說什麼?”陸舒以為自己聽錯了,“裴知溪要來我們舞團?!”
“是啊,你還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陸舒瞬間心梗,大腦發麻,想大喊“救命”的程度。
她們舞團每年都會加入新的舞蹈演員,她沒太關注,先前聽周敏好像提過,她哪能想到剛好是裴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