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周嶽生與甯譚對視一眼。
“人口買賣。”甯譚咬牙切齒道。
他之前白天來花溪村的時候見不到中青年女性,覺得奇怪,不曾想是被囚起來生孩子做買賣了。
他恨不得現在沖上去揍一頓那些人。
“先找出其他人被關在哪裡。”周嶽生讓他冷靜。
杜隊長不在,應當是去囚禁的地點了。
這回,兩人沒有分頭行動,以杜隊長家院子為中心,向四周摸索,尋找他的蹤迹。
整個村子一片漆黑,沉靜異常。
忽然,一個亮着燭火的院子進入兩人的視野。
周嶽生悄然翻進院子,聽見兩道女聲。
“今天有人看見我了。”
“誰?”女生的聲音透露出幾分緊張,往窗外看。
周嶽生借着縫隙看清女生的臉,側身躲到旁邊。
“之前和你一起上山的男生。”
杜南枝松了一口氣:“吳勝啊,沒關系,他不會告訴杜子俊的。”
“之前我去找的那個男人,他來過村裡幾趟看,但是好像都沒發現他們的龌龊事。”
杜南枝安慰:“沒事,再等等。我在鎮上打聽過他,他以前在部隊很厲害的。”
“可是,你,真的會沒事嗎?”另一個女生轉過臉,鬓邊的頭發飄向一邊。
周嶽生看見她臉上的疤痕,知道她是甯譚一直在找的那個女人。
“上次那些花草賣了十塊錢,實在不行我們藏在山谷裡,讓他們找不到我們。”杜南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害怕得全身發抖。
周嶽生發出鳥叫聲,讓甯譚進院子。
誰知,屋裡的杜南枝抓起木棍跑出門,指着他所在的地方,說:“誰?誰在哪裡?出來。”
又是一陣腳步聲,另一個女生帶着蠟燭跑了出來。
周嶽生走進燭光範圍。
“是你。”杜南枝松了一口氣,但仍然沒放下木棍,“你怎麼會這種暗号?”
“你聽得懂?”周嶽生反問。
杜南枝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繼續問:“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甯譚翻牆落地,發出些微響聲。
杜南枝和女生向他投去視線。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和他們是一夥的。”杜南枝聲音發顫,表情崩潰。
周嶽生沉聲道:“我是于知樂未婚夫,我們是來幫你的。”
“進來。”杜南枝手臂脫力,木棍垂在身側。
周嶽生和甯譚跟着她們進門。
屋裡架了兩張床,其中一張上有個小女孩睡得正香。
甯譚向她們講述方才看到的事,問:“你們知道花溪村在做人口買賣?”
“一個月以前,我看見他們交接的場面。”杜南枝渾身發抖,那一幕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甯譚頓了頓,問:“你知道他們藏人的地點嗎?”
“我隻知道一個,杜隊長的祖屋,地窖裡有十幾個懷孕的女人。”杜南枝的牙齒在打顫,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鄰居家的姐姐在裡面,她不是她了。”
女生将她擁入懷裡,一下一下地撫摸她的背部。
“一群畜生!”甯譚壓低聲音,拳頭砸在大腿上。
女生沒再讓杜南枝說話,搶過話頭:“這事,高良義有參與,他之前威脅過我,他說如果我不聽話,他就要把我帶到花溪村賣掉。”
周嶽生沉思半刻:“我們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其他人呢?”杜南枝再擡頭時,已經淚流滿面。
周嶽生承諾:“最晚一個星期,所有人都會被救出來。”
“我不走,我要看着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杜南枝對他們恨之入骨,“帶我妹妹和珊珊走。”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白绮珊拒絕她的提議。
甯譚說:“明天傍晚,山坡的那棵大樹下,我派人來接你妹妹,後續我也會派人保護你們的安全。”
“好。”杜南枝答應。
回程時,周嶽生和甯譚始終保持沉默。
臨近海隅村,兩人又停在同一棵大樹下。
“來一根?”甯譚掏出煙盒。
周嶽生沒接:“戒了。”
一片漆黑中,點點火光亮了又滅,滅了又亮。
“甯譚,這件事肯定是他的手筆,他在靠這個斂财。”周嶽生說。
從杜南枝對暗号的反應,他肯定這件事與黃蜂背後的人有關。
但是,他又是誰呢?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等海鷹的消息。”甯譚踩滅最後一根煙。
兩人就此分開,周嶽生回于家,甯譚回城裡。
天大亮,張文心和葛泰一起走進于家。
“樂樂,資料準備好了,我和葛泰現在就去公社申請。”張文心說。
葛泰點頭,順便将瓦鍋工期的事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