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停下打包的動作，說：“倉庫沒雞蛋了，過幾天才來貨。”

說完，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等着兩人協商出結果。

于知樂側過臉，來人果然是李然。

“于同志，真巧。”李然笑着打招呼。

雖說海東鎮不大，但短短小半天就見了三面，他心裡是有些驚訝的。

“嗯，真巧。”于知樂微笑應聲。

同時，她回想起在醫院的相遇，當時對方手中拎着中藥，如今來買雞蛋應當是想補充營養，便主動讓出一半雞蛋。

“謝謝，謝謝。”李然連聲道謝，掏出錢和雞蛋票，“打包成兩份，我一起付款。”

售貨員動作利索地收錢打包，把蛋托分别推至兩人面前，而後懶洋洋地倚住椅背。

于知樂遞錢給李然，被他拒絕。

她沒想太多，對方明天就要搬去海隅村了，錢票可以通過其他方式還給他。

不過，她還得再逛一會，再買點其他東西送去牛棚，還有今晚做麻辣燙的食材。

“于同志，明天見。”李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先行道别離開。

于知樂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别的櫃台，一圈逛下來，買半袋子大米和雜七雜八的食材。

“姐，你回來了。”陳昭早已回到國營飯店，等得發困。

胡老三同樣困得不行，等她拿完食材就關門午休。

“小于，我舅剛才來了一趟，帶了不少東西，我都打包給你了。”胡老三打了個哈欠，“等你的新菜啊。”

“好。”于知樂接過東西，重量出乎她的意料。

兩人離開，胡老三鎖門回家。

他們回到村裡，已是下午三點，于知樂讓陳昭把雞蛋和大米帶回牛棚。

家裡人有午休的習慣，小院裡靜悄悄的，隻有方卓住的屋子傳出些微聲響。

房門沒關嚴實，于知□□過門縫看見他撐着身體做上肢訓練。

意念一動，圓底離心管出現在她掌心。

“怎麼不去休息？”身後響起于越的聲音。

于知樂轉過身，屋内的方卓同時停下動作。

“三叔，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她拉着于越推門而入。

叔侄三人坐在桌子邊上，于知樂直接問方卓腿腳的事，于越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出任務期間掉進峽谷，損傷了脊髓，所以雙腿癱瘓。”方卓平靜地說。

與此同時，很多畫面在他腦海中閃過，耳邊似乎又響起醫生宣判結果時滿是遺憾的聲音。

“你知道京市醫院的胡曲蓮胡醫生嗎？”于知樂問。

方卓搖了搖頭，他在昏迷期間被轉到京市的醫院做手術，退伍後也曾找過很多民間偏方，但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于知樂與于越對視一眼，繼續說：“胡醫生是中醫泰鬥，她的針法很厲害。”

“嗯，娘昏迷了幾個月，她紮了兩次針就醒了。”于越配合道，“她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

方卓心底生出幾分希望，想起省城公園北門發生的事。

“我跟她學過針灸，她給我留了一本書。”于越肯定了他的猜想，“我可以試着幫你治療。”

方卓看着十五歲的侄子，想起過去幾個月求醫的種種，很快就做出決定。

反正失望了無數次，也不差這一回了。

“那我從今晚開始給你針灸。”于越叮囑，“你好好休息，放松心情。”

姐弟二人走出他的房間，于知樂直接将複原液塞給于越，于越順勢放入口袋。

随後，他們各自回屋休息。

于知樂隻睡了一個小時，便進廚房整理帶回家的東西。

胡老三給她打包的東西真不少，除去她要求的牛骨和牛奶，還有各種牛内髒和一大塊牛油。

收拾好各種食材，她提起籃子往副業小院走去，先聽到了朗朗讀書聲。

張文心捧着書在屋檐下看，于初月在她身邊整理賬本。

“樂樂，你來了，今天花了多少錢？”于初月聽見腳步聲擡頭，朝她揮了揮手。

于知樂買了一些豆制品和幹貨，一一報數給她聽。

“你先坐會，培訓的人下工才來。”張文心給她踢了張凳子。

于知樂沒坐，隻是站在窗前。

吃食攤和捕魚小分隊二、三組的人都在，葛泰也在，大家都認真地看着小黑闆，聽張海雁講課。

而張海雁一掃此前的頹靡，整個人神采飛揚，講的内容也生動有趣，能看得出用心備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