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待瓷娃娃一般的态度讓于知樂心底一暖,笑道:“沒事,我現在精神飽滿得能上山打老虎。”
“像極了你爹,總愛胡說八道。”于婉琴點點她的額頭。
以防萬一,江大夫在母女二人離開前給于知樂再号脈,确保她的脈象均勻和緩、節律整齊。
路上,于婉琴沒提周嶽生,隻轉告了張文心的話。
“沒别的事了?”于知樂裝作随口一問。
于婉琴看穿了她的心思,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等着文心告訴你吧。”
“娘,你告訴我嘛。”于知樂抱住她的手臂,好一通撒嬌。
于婉琴不為所動,反而叮囑她這幾天先把副業組的活放一放,留在家好好休息。
她也沒給機會于知樂辯駁,一進門就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于越三人,毫不費力就把三人拉攏到了她那邊。
于越直接給于知樂搬來搖椅,又進了一趟廚房,就一聲不吭地出門了。
于遲不寫字畫畫了,方卓也不研究按摩手法了,一大一小加上兩條狗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三叔,你怎麼也像小寶一樣?”于知樂啞然失笑。
下一秒,她就收到了于遲幽怨的小眼神,立刻舉手投降,改口逗他小曲兒。
在省城那幾天,于遲很愛聽戲曲頻道,聽入迷了會跟着拍子搖頭晃腦,被賀有安打趣了好幾次,但一次都沒唱過。
沒曾想,他還真站了起來,闆着小臉就開始哼唱,稚嫩的聲音讓家喻戶曉的戲曲多了些許别的韻味。
“小寶真棒。”于知樂拍手叫好。
于婉琴和方卓鼓掌附和,爬爬和摩爾也發出嗷嗷的聲音。
于遲腼腆一笑,害羞得把臉埋進于知樂懷裡。
三人的歡笑聲更甚,讓灑落在院裡的霞光都暗淡了幾分。
說笑間,于越提着一隻奮力掙紮的老母雞回家,抹雞脖子放血的動作行雲流水。
接着,他舀出一盆熱水,将已經咽氣的雞摁浸幾秒,而後褪毛掏内髒洗淨,再加藥材炖煮。
火苗溫吞地舔舐着漆黑的鍋底,咕噜咕噜的翻滾聲帶出摻上幾分藥香的雞湯香味。
于越處理完海貨也沒閑着,跑到後院菜地摘了一籃子菜,擇洗幹淨,然後一個人進廚房做起晚飯。
天色微暗,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上桌,張文心和陳昭恰好推門而入。
“姐,你覺着身體怎麼樣?”陳昭抱着兩罐奶粉,“牛奶有營養,你每天睡前泡一杯喝。”
張文心把小紙包塞給于越,說:“山參和蟲草,我奶說炖湯很補。”
兩人擺出一副要是于知樂敢拒絕就大哭大鬧的姿态,讓她哭笑不得。
飯桌上,張文心直接通知她近期的工作變動,簡單來說就是把她手頭上的工作細分給了副業組其他人,她被迫成為了甩手掌櫃。
衆人堅決的态度讓于知樂隻能順從地接受安排。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養好身體才能好好發展副業。”張文心邊說邊給她夾了一塊肥美的魚腩肉,“多吃飯,多睡覺。”
其他人也沒閑着,紛紛給于知樂夾菜,一會就給她堆了一座小菜山。
于知樂慢慢悠悠吃完,又喝了一大碗湯,便拉着張文心進了屋。
張文心沒賣關子,直接拿出小方盒,說:“他什麼也沒說,隻讓我把這東西給你。”
于知樂打開盒子,金屬色的獎章在燭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光芒,她一下就想到了隻有痕迹的第七份生日禮物。
真正拿在手上細看,她才發現獎章上的彈痕,手指輕輕摩挲痕迹,微微發顫。
張文心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摟住她的肩膀,輕撫以示安慰,最終索性留在于家過夜。
第二天,村裡人早早就以精神飽滿的狀态進入了忙碌的狀态,于家小院裡的人也不例外,
陳昭和于越吃過早飯就被于初月叫去岸邊幫忙,于婉琴出門找張海雁,張文心忙着給國營飯店挑選小工。
因此,陪于知樂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于遲身上。
“小寶,村裡有人找姐姐談事要怎麼樣?”張文心問。
于遲回答:“讓他去找文心姐姐和初月姐姐。”
“答對了,小寶真棒。”張文心捏捏他的臉,随後匆匆出門。
突然沒了事做的于知樂覺得很不自在,打算出門散步,于遲乖巧跟上。
誰知,姐弟倆才閑逛沒多久,活就自己送到上門了。
一個大姐風風火火地走到于知樂面前,伸手自我介紹:“于同志,你好,我是海縣供銷社的采購員,想和海隅村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