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螺賣得怎麼樣?”她問竈台前的張靈。
張靈動作不停,邊煮粉邊應聲:“賣得好,今早做了兩大桶,早餐那會就賣了一桶,現在就有回頭客了。”
說罷,她主動講起目前收到的反饋。
她們說話間,第二桶鮑螺也見底了,張文心買到了最後半盤,讓沒吃過的藍圓圓先嘗。
吃飽喝足,三人悠閑地逛起大集。
八月份應季蔬果種類很多,集市才逛了一半,她們手裡就拎了很多東西。
“突然有點想吃桃子。”張文心左顧右探找賣桃的攤位。
巧合的是,下一秒她們附近就響起了叫賣聲:“賣桃子,賣桃子,又香又甜又多汁,多買多送。”
順着聲音找去,三人來到一個位于角落的攤位前。
一塊細長的粗麻布上堆了三座小桃山,粉白的桃子散發出清新的甜香。
“妹兒,要買桃嗎?可以試吃。”攤主大姐聲音微啞,熱情地遞過三個較小的桃子,“這是軟桃,已經熟透了,皮很好撕。”
接着,她又拿過一把小刀,拿過脆桃削皮,用洗過的箬葉墊着切成塊。
軟桃肉質細膩,汁多味甜,而脆口硬脆爽口,桃香濃郁。兩種桃子各有各的風味,品質都很好。
于知樂想起了前不久陳昭打架住院時一個大姐給的桃,同樣汁水豐沛,但這個的香氣更盛一籌。
飲品窗口開業前,她一直想找這個品質的桃,但試了很多都覺得差點意思,所以沒做太多桃子相關的飲品。
此時,張文心蹲下挑桃子,随口一問:“姐,你們村桃子種得真好,往年怎麼沒再大集賣啊?”
“我們山桃村的桃子是出了名的好吃,往年除了各家各戶留點吃,供給罐頭廠做罐頭,誰知前幾天那邊突然就說不收了。”大姐歎了一口氣,“我們也沒法子了,隻能拉到大集上賣。”
“沒聽說罐頭廠要停掉桃子罐頭的生産線啊?”于知樂搭話。
罐頭廠新廠長空降後砍掉了部分沒有特色的生産線,在鎮上還引起小小的轟動,但停的都是海味罐頭相關的生産線。
“确實還在做桃子罐頭,但就是不收咱們村的桃子,還跑到鄰鎮去收。”大姐憤憤不平道,滿臉愁容,“這伺候桃樹一年的精力就都白費了,滿山的桃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末了,她還嘟囔了一句:“咱們村的人從前還給廠裡扛過機子呢,說不收就不收,真狠心。”
于知樂的腦海裡閃過一個詞語——卸磨殺驢,同時腦中的弦又緊了緊。
傾訴了幾句,大姐覺得胸口沒這麼悶了,臉上重新挂起笑容:“妹兒,挑好了嗎?我給你裝起來,這網兜是村裡老手藝人織的,可結實了。”
張文心和藍圓圓很同情山桃村的遭遇,一人挑了兩大兜,一共才兩塊錢。
打完稱後,大姐還往網兜裡多塞了幾個桃子,說:“喜歡的話再來買,下次大集還是這個地方。”
“成,我回村給你好好宣傳。”張文心笑呵呵地應道,“可不能讓這又便宜又好吃的桃子爛山上了。”
與此同時,于知樂剛好搜刮完與桃子相關的記憶,決定将飲品窗口下一周的主題定為桃子。
“姐,你過兩天送三百斤桃子到國營飯店。”于知樂說。
大姐又驚又喜,轉念一想,語氣帶上幾分懷疑:“這,國營飯店要拿桃子做菜嗎?能消得下這麼多嗎?”
“能,國營飯店現在還賣飲品,一天能賣出去不少。”于知樂解釋,“你盡管送,我們可能需要更多。”
“不如我騎車回一趟店裡,找胡三叔拿定金,再開個帶章的條子。”藍圓圓提議,她也很想為山桃村做點事。
意見得到肯定後,她小跑回吃食攤推車,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集裡。
大姐緊張得手心一直出汗,覺得時間突然變得難熬。雖然三百斤不算多,但要是能穩定供應,今年全村上下的努力就不算白費。
十分鐘過去,藍圓圓再次出現在幾人的視野裡,她帶回了十塊錢和一張紙。
“妹兒,你是山桃村的貴人。”大姐一想到滿山桃子有了着落,眼睛發熱,手忙腳亂地裝了一兜桃,“你拿回去吃,不夠咱們山上還有很多。”
于知樂推辭不過,掏錢多買了一兜,分給吃食攤的大家吃。
走出大集,她們正好能蹭上鄰村的牛車,開開心心地回了村。
到家時,陳昭還沒回牛棚,聽于知樂說起大集上的事,驚呼:“姐,好巧!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大姐就是山桃村的。”
“那真是有緣。”于知樂感歎。
她們本來隻是想去黑市确認圓圓父親的身份,陰差陽錯之下談了一筆生意,而合作對象恰好是她之前一直想找的村子。
感慨之際,于知樂耳邊響起熟悉的提示聲,手腕的标志也隐隐發熱。
屏幕自動彈出,懸浮在半空,密密麻麻的文字占據整個屏幕。
于知樂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下午一點。她提醒陳昭回牛棚休息,然後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