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是手?”周嶽生問着,手掌覆蓋在她後頸。
于知樂嗯了一聲,便感覺到他的手指按壓在繃緊的肌肉上,小幅度地做着圓周運動。
他的力度恰到好處,讓她覺得疲憊感一點點消失。
“好了,滿血複活。”于知樂擡頭朝他笑。
周嶽生心一軟,忍不住低頭親她,很快屋裡隻剩下唇齒交纏發出的黏膩水聲。
許久之後,沉重的呼吸聲成為主旋律。
“從九月開始,我就會變得很忙,不預支幾個吻嗎?”于知樂碰了碰他發紅的耳朵,壞笑道。
周嶽生點了點她的鼻子,聲音低啞:“你等着,以後——”
沒說完的話被于知樂的嘴唇封堵,不過這個吻并沒有持續太久。
周嶽生注意到她泛紅的臉頰和飄忽的視線,摸摸她的臉說:“不纏着你了,多睡會,把早上的覺補回來了。”
“嗯,快回去保護我們小寶。”于知樂把他推出門。
幾秒之後,她捂着直冒熱氣的臉跪趴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平複心情,翻身睡覺。
她再睜眼時已是五點,聽見院裡傳來奇怪的聲音,推開門看到陳昭咬着衣領俯卧在地,于越在給他踩腿。
“這是在幹嘛?”于知樂問。
于海光臉上是幸災樂禍的笑容,解釋:“我和周嶽生去鍛煉,這小子非要跟着我們繞村子跑,才跑了三圈腿就軟了。我讓小越給他放松肌肉,要不明天更疼。”
“啊,痛,痛,輕點。”陳昭放開嗓子喊了好一會,還有力氣回應他,“叔,是你家基因太厲害了,于越看着比我還虛弱,居然能跑五圈。”
“那是,我們家小孩從出生起身體底子就好,個個都有六斤重呢。”于海光接話,神情莫名驕傲了起來。
陳昭回頭看他,問:“真的假的?于越這身闆,啊!”
此後,他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大,再也分不出心思閑聊。
張海竹、葛小菊和張靈結伴而來,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得知原委後捂嘴偷笑。
“你們每天都有一塊錢經費和半斤糧票,不用省着,該吃就吃。”于知樂先把推銷計劃葛小菊二人,“到時你們先騎車去冰棍廠拿冰塊凍着罐頭,然後跟着地圖走,每天一個地方,順序由你們自己安排,等結束再彙報吧。”
葛小菊翻開風琴式折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于知樂寫的安全注意事項,然後才是她親手繪制的簡易地圖,最後是談合作的參考流程。
“就算沒談成,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于知樂說,“你們跑這一趟就已經把海隅牌的名号傳出了,對我們也是有益的。”
葛小菊和張靈齊齊點頭,但完全沒有因為她的話産生偷奸耍滑的心态。
最後,于知樂再三重申自己的觀點——安全比所有東西都重要,才讓她們離開。
面對廚藝日漸娴熟的張海竹,她直接遞過食譜,說:“你先試着,有搞不掂的地方再找我,食材的錢照舊去找初月拿。”
她停頓幾秒,笑着看對面越來越自信的女孩,說:“加油。”
“嗯,我一定會好好研究。”張海竹語氣堅定。
她很享受這種被信賴的感覺,尤其是來自于知樂的信任。
第二天,副食品小組的人早早趕海撿海蜇處理,準備了六大罐,貼好标簽紙交給葛小菊和張靈,她們朝氣滿滿地騎車出發。
而于知樂和張文心一頭紮進了挖蝦池的準備工作中,忙得腳不沾地,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傍晚時分,葛小菊和張靈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副業組小院,帶回的是壞消息。
“易縣供銷社的采購員嘗了說不喜歡,沒興趣談合作。”葛小菊說。
張靈的遭遇更慘,她甚至連天圍鎮供銷社的采購員都沒見着就被趾高氣揚的售貨員當成騙子轟了出門。
“沒關系,又多了兩個甚至更多人聽說了我們海隅牌。”于知樂安慰,“回去好好休息,你們還有八個鎮沒去呢。”
其他人也給兩人加油鼓勁,很快就讓她們重燃信心。
接下來幾天,葛小菊二人出門時間提早,一直到天蒙蒙黑才回到村。
于知樂和張文心又忙上了通知村裡人試選時間的事,暫時分不出心思。副業組的人想到兩人第一天的失落,也不敢輕易追問結果。
蝦池開挖的前一天,兩人五點前就回到了副業組小院,彼時于知樂幾人在确認第二天的流程細節。
結束後,葛小菊掏出一沓蓋了章的條子。
“十二家供銷社訂了酸辣海蜇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