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正好趕上學生放學,現在是期末周,留下來的都是沒考完試的學生。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的身份在學校裡不太方便。俞未燃穿着制服,長得又帥,惹得不少路過的學生側目。
楚七言找出林河學校的地圖,發現學校附近有一條自然河,是從二月山上流下來的紅水河的分支,趁着天還沒暗,他們快步趕了過去。
那條河就在學校外邊,他們從東門走出去就看到了,河水是不透明的海藻綠,像一條大蟒蛇伏在地面。
楚七言人還沒走過去,背包裡的探測儀就發出了突突的警報聲,急促且劇烈。
他随機攔下一個學生問:“你們這條河這麼髒,沒人投訴過嗎?”
那名學生說他是大三的,他剛來學校那會這條河還很幹淨,顔色比現在清澈多了,還能看見河裡的小魚。
楚七言問:“那怎麼會變成這樣?有人往裡面倒污水了?”
學生偷偷瞄了一眼俞未燃胸前的徽章,說:“其實去年這裡發生過一些靈異事件。”
楚七言好奇地問:“哦?有多靈異?”
“有一段時間這裡出現了怪物,一到深夜就會出來攻擊人,最開始有人被吓到,逃跑的時候摔了一跤,然後是有人受傷,撞破了腦袋,緊接着就有人喪命。”
楚七言一聽就知道是污染物在作怪,這條河的污染值很高,底下一定藏着污染物。隻不過這個污染物很聰明,白天不主動跑出來,蟄伏在河底,把事情搞得詭異又玄幻。
早些年垃圾圍城,污染入侵,全球污染值飙升,許多城市相繼淪陷,上頭就算想壓,也壓不住。尤其是接連有人受到感染,變成了怪物,消息傳出去後,人人自危。
這幾年在國家的緊急監控下,沒讓事情發展更加惡劣,在衛保局和衛督局的淨化下,部分城市的污染值大幅度降低,恢複了秩序和生機。有些地區,比如污染程度最低的Z區,污染物出現幾率很小,人們的防範意識也就不高。
楚七言聽了學生的話,問他:“你們不害怕嗎?”
學生臉都皺起來了:“怕啊,當然怕!那時候晚上一過九點,就沒人敢出校門了,就算是現在,大家也都走正門,很少走東門了。”
俞未燃注意到一個問題:“當時這些事情是怎麼解決的?”
“報警了,警方聯系了衛保局和衛督局的人,徹查了整條河。”學生一邊比劃一邊說,“有人說看見怪物了,青綠色,很大一隻,也有人說看見異能者了,異能者咔嚓一下就把怪物給消滅了。”
學生的描述中二又好笑,但楚七言跟俞未燃對視了一眼,都沒笑。
楚七言表情嚴肅:“在那之後,就沒有人出現意外了?”
學生想了想,“好像沒有了。”
這很奇怪。
如果當年事情處理好了,那為什麼現在河水的污染值還這麼高?事情真的解決了嗎?
再問下去,學生也不清楚,楚七言就讓他走了。
他走後,楚七言問:“燃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動手嗎?”
雖然說很少人走東門了,但很少不代表沒有,每隔幾分鐘都會出現一兩個學生。
環保部有規定,盡量不要在普通人面前使用異能,如果違反規定被追究,不僅要被訓話寫檢讨,還會扣工資,這個月就揭不開鍋了。
“現在查。”俞未燃在金錢面前還是猶豫了一下,“悄悄查,低調點,不要驚動學生。”
楚七言點頭,表示明白。
他走到河岸邊,靠在圍欄上,說了句開場白:“那就讓我來炸魚吧。”
楚七言兩指夾着一片枯葉,指尖竄起火苗,瞬間将枯葉點燃了。他環顧四周,趁沒人經過,快刀飛葉扔到河裡,葉子轟的一聲,魚雷般把四周炸得地動山搖,把河水炸開了花。水花炸了五米高,飛濺向岸邊,化作漫天密密麻麻的雨。
楚七言就站在岸邊,躲是來不及躲了。
但就在那髒兮兮的河水快要落到身上時,雨點忽的被凍住了,凝結成了細碎的冰塊。
楚七言眨眨眼。
然而,碎冰塊隻在空中停留了一秒,就兜頭襲來……把楚七言砸得暈頭轉向。
原本他隻需要淋一場雨。
但有人非要贈他一場冰雹。
楚七言氣得跳腳,“你幹什麼啊?!”
嚴八語躲得倒是遠,“抱歉,我想擋一下的,沒控制好。”語氣仍然波瀾不驚,聽起來沒什麼歉意。
“……”
楚七言氣啊!但他再氣,也沒辦法把這塊木頭給燒了——于是他就更氣了!
俞未燃站到兩人之間,沖楚七言揚揚下巴說:“先别氣了,去看看什麼情況。”然後他又對嚴八語說:“你也别研究你的異能了,你的異能出現晚,你又沒有經過系統專業的訓練,控制不好很正常。”
兩人都不說話了,另一個聲音卻冒了出來:“俞隊好貼心。”
俞未燃不用回頭,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
楚七言炸魚的時候洛為澈就來了,站在那棵柳樹後面,俞未燃有所察覺但沒吭聲,他就想看看洛為澈打算躲到什麼時候。
“我去!”楚七言捂着鼻子叫道,“不知道把什麼東西炸出來了!好臭啊!但是好像沒啥異動……”
他回頭看見洛為澈,愣了一下,然後臉色一變,“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他和嚴八語都是出外勤的,反跟蹤能力很強,剛才他根本沒有發現有人在跟着他們。
今天他又是被竊聽又是被跟蹤,他深感職業生涯遭遇了嚴重危機!實在太丢人了!
洛為澈委屈解釋說:“沒有跟蹤你們,純屬巧合,是有人帶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