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未燃收起手機，回過頭，直接地說：“等你。”

雷高明像聽見了什麼恐怖故事，驚吓不已：“你等我幹嗎？”

“你大驚小怪什麼？”俞未燃覺得此話有歧義，又補充了一句前提，“今天聽見洛為澈的消息時。”

雷高明警惕地環顧四周，見沒什麼人，快步走到俞未燃身邊，鬼鬼祟祟得像個情報分子。

他壓低嗓音說：“你不驚訝？那可是洛為澈啊？你沒聽彭局說，他在旻月市出現了！還是昨天出現的！”

俞未燃避開他興奮的口水，才平靜地說：“我聽到了。”

他問：“所以呢？你見到他了？”

“沒啊！”雷高明聲音莫名激越，“我要是見到了他，我還能是現在這樣嗎？”

俞未燃沒懂他在激動什麼，難道是在後悔，後悔沒發現洛為澈，沒抓到他，沒能升職加薪？

“你今天怎麼沒在會上舉報我？”俞未燃又問他。

雷高明沒反應過來，皺眉：“舉報你什麼？”

俞未燃：“你不是指責我殺心強，把感染者給殺了嗎？怎麼剛才在會上不提？”

雷高明有些無語地說：“你這根本不是重點，會議時間那麼寶貴，我說這個幹什麼？再說了，我現在在積累證據，誰主張誰舉證，懂不懂？我遲早舉報你！”

俞未燃樂了一下：“行，我等着。”

雷高明：“……”

你怎麼還高興起來了？

俞未燃該問的也問了，該試探的也試探了。

他跟雷高明沒什麼話說了，就說：“我走了。”

雷高明“哈”了一聲：“你在這等我，就為了說這幾句廢話？”

你說的才是廢話。

俞未燃想。

但他懶得跟雷高明這個呆瓜多聊，聊多了會變笨。他轉身走了，隻留下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果不其然，在他走開五步之後，雷高明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俞，未，燃！你耍我呢？！”

……

“咔。”

俞未燃回到房間，發現房内一片黑暗，一抹亮光都沒見到。

總不能是睡了吧？

但他一看，原本插着的另一張門卡不見了。

那就是出去了。

他又去哪裡了？

俞未燃換下憋得慌的制服，正要給洛為澈發消息，門口就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俞未燃循聲望去，看見洛為澈提着兩袋東西從外面走進來，他還是那副全副武裝的打扮。

“你去哪了？”

“等你等餓了，點了外賣。”

洛為澈将外賣放到桌上，拆開包裝袋，又拿出一次性的餐具。

俞未燃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好奇地問：“你點了什麼？”

“馄饨，餃子，還有面條。”

俞未燃認出了這家外賣的包裝，“是以前經常點的那家？”

洛為澈笑了笑，“嗯。”

俞未燃：“好久沒吃了，不知道還是不是那個味道。”

他離開京都快三年了，記憶中的味道卻很清晰。味覺總是比其他感覺更長久一些。

他說完這句話，才想起來，其實洛為澈離開的時間比他更久。

“小心燙。”洛為澈夾起一個馄饨放在塑料勺子上，吹了吹，遞到俞未燃嘴邊，“你試試。”

香味纏繞在鼻尖，聽無聊的彙報太消耗能量，他不知不覺也餓了。

俞未燃就着洛為澈的手，一口吃下了那個馄饨，熟悉的味道在唇舌間炸開。

“怎麼樣？”洛為澈問。

“還是原來的味道。”俞未燃舔了舔嘴唇。

那就是喜歡。洛為澈想。

俞未燃這人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其實特别好懂，喜好很固定，吃兩次飯就能了解。

暖了胃，俞未燃想起正事，跟洛為澈說：“研保督聯合中心可能要通緝你。”

洛為澈反應平常，還嬉皮笑臉地問：“那俞隊要賣了我嗎？”

俞未燃沒搭理他，指了指碗裡的馄饨說：“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