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響起輕微的響動。

對方再小心翼翼，也逃不過洛為澈耳朵。

這麼快就來了？洛為澈挑了挑眉。

“怎麼還你？”電話還沒斷，對方問他。

洛為澈：“我去異能行動科喝茶，你派人拿過來給我。”他頓了一下，又改了主意：“給俞未燃吧，順帶幫我捎句話，讓他先回去，不用擔心我。”

對面笑了一聲：“你在這自作多情什麼？萬一人家沒擔心你呢？”

洛為澈面無表情地挂了電話。

他将手機放進兜裡，合上了機關，從洗手間走出來，穿過正廳，快走到玄關的時候，果然看見了那張眼熟的臉。

上一次他是在貓眼裡看的，沒有這次看得這麼直觀。

洛為澈用目光打量着這位新上任的大隊長。

他長了一雙野獸般的眼睛，眼型偏圓，瞳孔不是透徹的黑，眼神沉靜而銳利，并不掩飾其間的野心。

洛為澈在心裡感慨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新人真是前途無量啊。

後浪直接把前浪給拍退休了，洛為澈也不惱，臉上反而露出溫和友善的笑容。

湛野的目光也靜靜地落在洛為澈的身上。

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前任大隊長、他的前輩、許多人的偶像、新聞報道裡的傳奇的人物。他更年輕的時候，也将他視作自己的目标、動力、競争對手。

眼前的洛為澈跟電視報道裡不太一樣。新聞裡很喜歡用他金色頭發時候的照片，那時候的他很年輕，旺盛心氣撲面而來，自信且招搖，這樣的人總是最吸人眼球。

但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洛為澈是深褐色的頭發，在稍暗的燈光下并不顯眼。他穿着樸素的黑色短袖和黑色長褲，袖口露出精悍的手臂肌肉，如此簡單的打扮也展示出他不凡的氣場。僅僅往那一站，即便是不認識他的人，也能斷定地說，此人就是洛為澈。

洛為澈臉上的笑容讓他愣了一下，但這一下轉瞬即逝。

他恢複常态，對他禮貌地點了一下頭，沒喊他洛隊長，也沒跟他寒暄，而是不卑不亢地叫了他的名字，公事公辦地表明了來意：“洛為澈，你被研保督聯合中心通緝了，請跟我走一趟。”

……

“就這麼走了？”

雷高明忍到金笑走遠了，才問出口。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随随便便把我們打發走？難道我們是他們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嗎？”

他今晚一夜沒睡，被所有事情搞得心煩意亂，心裡很多不滿和抱怨，直接對着俞未燃吐出來了。

俞未燃殘忍地告訴他：“事實上，他們是我們的上司，确實有這樣的權利，我們應該聽他們随時調遣。”

雷高明心裡一梗。

“不過，”俞未燃話頭一轉，“人是要救的。我帶了一個人來，不多不少就得帶一個人走。”

“我去。”雷高明大驚小怪，“你嘴裡怎麼能說出這麼霸氣的話？”

俞未燃：“……”

俞未燃往前面走，雷高明又跟上來，問：“那我們現在去做什麼？”

他可能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心裡，俞未燃的形象已經轉變了，不再完完全全把他當部門的宿敵，而是不知不覺信服了他。

“都到這裡，那個坑了你的小警察，你不打算找出來？”

“草！”雷高明氣得一腳踢飛了門口的小石子，“我必須把他揪出來！”

他們轉身回了警局，裡面的警察都特别緊張，倏地站起來，挺直了身。

“那個，請問是還有什麼事嗎？”帶頭的警察說。

“你們局裡有沒有一個姓陳的警察？”雷高明一邊回憶一邊描述他的長相。

幾位值班警察面面相觑，想了一會，才小聲地互相對答案：“是不是說陳岱啊……”

“說誰呢？說大點聲！”雷高明一提到那警察就一肚子氣，既是氣他，也是氣自己。

他一激憤，就控制不住音量：“你們别看在同事情的份上替他隐瞞啊，我們就找他問點事。”

就這語氣，誰都聽得出來不是多好的事。但在場沒人敢吱聲。

今天局裡的嫌疑人死了，上頭要是怪罪下來，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那個，雷隊長，我們這局裡姓陳的很多，但是符合您的描述的……應該叫陳岱。”

“他現在在哪裡？”

“他，他今晚剛好值班……應該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