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上午，19區出現兩名A級感染者，第一個位置顯示在某小區的地下車庫，離開小區後乘坐515号公交車前往汽車站，打算在車站将人甩掉開車逃走，最終被捕，一人當場被擊中心髒死亡，一人被帶回衛保局後，當夜暴斃身亡。”

雷高明一擡手，在旁邊的張樹就迅速切換到下一張照片。“我們最初認為兩人是被感染的異能者，感染後被自身異能反噬，這種情況以前也有。但經過交手，我認為他們的能力不像A級感染者，他們對異能的操控也非常不穩定。”

俞未燃說：“這事你在聯合會議上沒提。”

被戳穿的雷高明嘴角一僵，“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一切都隻是猜測，怎麼可以在會上胡言亂語。”

他繼續說：“昨晚我拿到了新的調查報告，通過人臉識别，查到了他們的身份。根據資料庫記載，火系異能者姓程，今年38歲，木系異能者姓李，今年34歲，兩人都是旻月市本地人，出生在普通家庭，正常上學讀書，程某讀研期間認識了李某，兩人師出同門，一人碩士在讀一人博士在讀，交往密切，同一年畢業後，一起進入研究所工作，曾加入綠水實驗室參與研究。”

“都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洛為澈問。

“是，找遍了相關的資料報道，沒有他們表現出異能的記載。”

“不過，順藤摸瓜查下去，我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線索。”雷高明眼下有淡淡的烏青，不止俞未燃和洛為澈，他自從去了京都，也是沒睡一個好覺。反倒在回來的飛機上，養精蓄銳，沉沉睡了兩個小時。他回來後拿到新報告，第一時間查看，看了一晚上，淩晨才休息。

“這兩人的導師跟許海海的導師是師兄弟。”雷高明說，“我想這就是為什麼許海海會跟旻月市扯上關系的原因之一。”

去了京都的四人表情凝重，其他人皆是一臉茫然。

“許海海是誰？”楚七言忍不住問。

“我來說吧。”

俞未燃站了起來，跟雷高明換了個位置，讓胡九全切換屏幕。

屏幕上投影出一則新聞，新聞報道的正是高架橋上發生的那一場轟動的爆炸，是俞未燃抵達京都後收到的第一份“見面禮”。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楚七言眯起眼睛，拖着椅子湊近了點，“是恐怖分子嗎？什麼原因？難道是遭受精神創傷，想報複社會？”

俞未燃平靜地說：“他是想殺我。”

楚七言：“啊？！”

連一向沉着穩重波瀾不驚的周三朋都愣了一下。

俞未燃簡單把當時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說，許海海的父親叫許飛華，許飛華要拉燃哥同歸于盡，許海海失蹤之前來過旻月市，許海海的導師跟暴斃身亡的感染者的導師有關系……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太亂了吧！”

黎四友眉頭緊鎖：“綠水實驗室，紅河實驗室，有沒有什麼關聯？”

“它們都是環保部資助的項目。”俞未燃說，“四年前，環保部推出了一個‘淨化計劃’，意在改善生态環境，降低污染值，實現可持續發展。而今到了第五年，這些大大小小的項目，一半以上都失敗或倒閉了。”

“為什麼？”

俞未燃搖頭。

環保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卻失敗了，這事可不值得聲張。他一個Z區分局的小小隊長，自然不知道更多信息。

“爆炸案和謀殺案已經轉交給異能行動科處理，人在京都，我們的手伸不了那麼長，也管不了那麼多，目前最重要的是兩件事。第一，是林河大學楓山校區發生的怪事。為什麼河底藏着一個無人知的污染物？河水從二月山上流下來，為什麼短時間内污染會這麼嚴重？”俞未燃示意周三朋。

周三朋接着他的話繼續說：“我帶五合六聚去了一趟二月山，山林負責人說，去年年末發生了一場山火，火勢很大，整整燒了十個小時。奇怪的是，這火是從深山燒起來的，不像天氣幹燥所緻，更像人為。然而荒山野嶺的，很少有人進到裡面去，什麼人會故意放火燒山？”

“你們進去了？”楚七言好奇問。

“進去了。”六聚不知為何歎了口氣，“沒想到那裡面錯綜複雜，樹木繁陰，遮天蔽日，險些迷了路。山裡實在太大了，我們一路逛到天黑，如果折返就前功盡棄了，就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走。”

五合說：“夜深了我們分外小心，副隊帶我們找地方休息，我瞅見一塊空地，一屁股坐下，坐到一個硬邦邦的玩意兒，差點屁股裂成兩瓣！”

黎四友：“屁股不就是兩瓣嗎？”

五合六聚一時語塞。

“二月山裡，也有一個實驗室。”周三朋說，“實驗室被燒毀了，所有東西毀于大火之中，但我們在灰燼底下，翻出了一些碎片。”

胡九全說：“我檢驗過，百分之八十可能是玻璃試管之類的碎片。”

聞言，俞未燃看向沈二白，沈二白臉色凝重，沖他搖了搖頭：“淨化計劃下開啟的項目名單我看過了，我記得很清楚，上面并沒有二月山。”

也就是說，有人偷偷在二月山上做實驗，實驗結束後放火燒山，想抹去一切痕迹。他們是誰？又在謀劃什麼？跟河水污染有沒有關系？跟河底的怪物有沒有關系？

“三朋，五合，六聚，你們繼續負責調查這件事情，一清負責協助他們。”

“是，俞隊。”

“不該交給我們做嗎？”雷高明吹胡子瞪眼，“你們衛督局是要越俎代庖？”

俞未燃有條不紊地說：“林河大學門前河底下出現污染物，上一次是由衛保局解決的，結果怪物不僅沒死，還一直埋伏在底下，導緻環境越來越惡劣，也沒有人過問。衛保局的失責，自然要由衛督局來監管。”

雷高明反駁不了，隻能幹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