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秀目，眉眼端莊，五分相像。

是徐嫣然。

她垂眸看着樓尋，端坐在機械臂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公子若按嫣然說的做，我研究清楚便可留公子一命，放公子自由，公子就不會被魔尊害得陷進這進退兩難的境地。”

“……你想封鎖我，蕭長宣想困我，”樓尋覺得好笑，眸中染上一層暗紅，“各懷鬼胎，還在談論誰是好人，是否太虛僞了，徐小姐？”

隻要不重度臉盲，是個人就可以看出他們的相似。

遠處抱成一團的小半仙們面對這雲裡霧裡的對話已經傻了，一個膽子大些的頂着鼻血，暈暈乎乎戳了一下短發少年，小心翼翼問道:“兄妹打架？”

短發少年臉上不知為何，依舊白白淨淨的，像是完全沒受到吸靈的影響，聞言道：“我哪知道，閉嘴。”

一旁的少年抹了把鼻血，悻悻閉嘴。

短發少年也沒管他，伸手去探徐生呼吸，剛才救過他和樓尋的少女猛地拉住了他！

“小心！”

一枚子彈從他頭頂處飛速削過，他蓬松的頭發硬生生被截斷了一撮毛。

子彈錯開，在空中炸出火花，火光映紅了他的臉。

“卧槽……”

少年再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心有餘悸地看向女孩，女孩白淨的臉上嚴肅非常。

徐嫣然冷着臉朝少年們遞過來一個眼神。

“……”樓尋緩緩退到徐生旁邊，語氣冰涼，“你何時同蕭長宣商量的？”

此話一出，身後少年們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

擦鼻血的少年又戳了戳旁邊的人：“我耳朵出問題了是嗎？蕭長宣是我認識的那個蕭長宣嗎？”

短發少年杏眼露着驚疑，拍開他的手道：“我不知道……”

樓尋對身後少年的竊竊私語視若無睹，繼續道：“我對他有用，但他斷我靈力供應，把我困在此處，這說不通。”

徐嫣然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樓公子說得沒錯。”

她随手擡指，牆體一圈脈沖機槍即刻蓄能，盡數對準了樓尋。

滿目皆是瑩藍色的蓄能激光，樓尋眸中閃爍暗紅，他出乎意料地平靜道：“他在核心區總不至于隻找到了監控。”

“……他找到了主機，在‘她’和你對峙時。”徐嫣然淡然道，“為了活下來，我隻能同他交易。”

眼看着脈沖激光蓄能完畢，徐嫣然再次開口道：“樓公子，你不再抵抗，研究過程中嫣然定然盡全力保你一命，不然隻能退而求其次，研究屍體了。”

“進退都是死。”樓尋垂下愈發紅的眼，“就憑長相？”

“……行啊。”樓尋擡起手，金色陣盤即刻鎖定身後的徐生，拖着徐生到了他身側。

“那一起死得了。”樓尋道。

徐生已經醒了，他義肢潰爛，擡頭看了徐嫣然一眼，随後安然閉眼，安靜等待着死亡。

徐嫣然表情依舊平和優雅。

“人工智能沒有感情，”她道，“所有的情感表現不過是在不傷害核心利益下對故人的拙劣模仿，樓公子不免太認真了些。”

“那你開槍。”樓尋說。

“……”徐嫣然眉頭蹙起，最外側的脈沖槍頓時朝少年們射擊，一群少年叫聲此起彼伏，又往樓尋身後湊近了些。

“樓公子護不住這麼多人。”徐嫣然道。

樓尋不以為然，半黑半紅的眼裡沒有一絲情緒。

他一開始就沒奔着救人來。

能救就順手救，不能救他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一人一投影陷入了僵局。

前方戰局僵持，躲在吸靈陣裡少年們心驚膽戰，天真地以為樓尋不會放棄他們。

一開始提醒樓尋吸靈為禁術的少年看着樓尋背影，沒由來地心慌，咬着牙把手放在腳下陣盤上，靈力瞬間聯通。

“大仙我把所有靈力都給你……”他極小聲道，“你一定要帶我們出去。”

“你還挺有奉獻精神。”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他腦海裡傳了出來。

陣門少年以為是身旁夥伴，聲音放大了些：“大仙是好人，又厲害，我當然得幫他！”

“可他跟魔尊苟且欸。”

“你别亂說！”陣門少年頓時激動了起來，“一定是蕭……魔尊他強迫……”

“……大仙……”他聲音緩緩慢了下來，終于注意到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你們，”陣門少年擡頭，也對上了樓尋的視線，“看着我幹嘛？”

“你在和誰說話？”

樓尋涼聲問道，半眼染滿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