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安發現其他留守陣地的人表情都不算好看。
看來在他和胡與樂不在這裡的時候,王德爾也沒閑着,估摸着是說了不少折辱人的話吧。
栩安不像劉虎,還會給他點反應。
而他就像是讓他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一樣無趣,
“你在口袋裡放了什麼?”王德爾剛要收回眼神,無意間瞟了栩安的口袋一眼,面露警惕。
“什麼?”栩安就好像沒明白他的意思一樣。
“我問你在口袋裡藏了什麼東西!”那聲音聽起來歇斯底裡。
栩安這才想起什麼,他下意識直接将手伸進了沖鋒衣寬大的口袋,當注意到口袋外在微微蠕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道他究竟摸到了什麼。随之僵住。
栩安看向王德爾的眼神變得好似在看着一個死人一樣。
“……拿出來。”
“……”
“我讓你東西拿出來!”
砰——
子彈發出劇大的聲響在空蕩的林中回蕩,擦過了栩安的褲腿。
王德爾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好像完全無法容忍預料之外的任何狀況。
他喘着粗氣,後坐力令他羸弱的身體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而林雲則是立馬掙紮着站起,瞬間隐匿身形。
冷卻時間已到,異能:隐身。
此地根本不宜久留,因為絕對很快就會有其他人聞聲趕來。
但其他人卻是不可自制地看向了栩安的口袋。
好奇心有的時候是緻命的,同時也是很難自控的。
隻見他神情未變,聽着王德爾再次将手槍上膛都沒有擡頭,而是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裡握着的東西有些眼熟。
劉虎和江禹川很快認出,那正是一塊紅柚。
應該就是先前和胡與樂對半分的那塊。
但那卻并不隻是一塊小小的柚子。
無數細小褐色的幼蟲攀在栩安修長的指節上,有的還正在從所謂的“果肉”中拼命鑽出,水紅的汁液淌了他滿手,還在往下滴落。
那些蟲子發出細小叽叽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蠕動着,好似是想要鑽進他的皮膚裡。
薄雲被激起他們雞皮疙瘩的微風吹散,映照在皎白的月色下。
給予了在場每一個人詭異、惡心而又發麻的感受。
“嘔——”立馬反應過來的劉虎直接克制不住胃裡泛酸,一扭頭就直接吐了出來。
王德爾的臉色發白,也跟着直接轉身趴在一旁的泥巴地上。
現在倒也不嫌髒了,拼命用手往嘴裡摳着,連連發出嗬嗬作嘔的聲音。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白黎辰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隻覺得兩眼一抹黑。
“那根本就不是柚子。”江禹川推了把眼鏡,令人感到可靠的沉穩,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根本就沒法讓人保持冷靜。
“而是蟲卵。”
——也就是說,每一粒果肉中都有着一條幼蟲。
如果說是在咀嚼的時候全部都嚼碎了或許還好,可是……
誰會留意到自己有沒有将那些成百上千小小的果粒給嚼碎了沒有呢。
“不要,救、救命……”王德爾哼哼着,哀嚎了起來。
他應該是他們所有人當中吃得最多的人。
已經吐不出更多的東西出來了。
王德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總覺着自己現在胃疼的要命,渾身難受。
他掙紮地呢喃着在地上爬動,兩隻手都掐緊了自己的雙臂不知疼痛般拼命撓着,很快就從無數道抓痕中滲出血,那充血的眼球好像下一秒就從眼眶裡跳出來了。
“别看了,”江禹川的手虛空掩蓋在栩安眼前,眼裡滿是疼惜,“他的狀态不對勁。”
胡與樂也吃了紅柚,但顯然是根本就沒有明白眼下的狀況究竟是怎麼回事,雙目茫然地也被白黎辰抱到了一旁捂住眼睛。
什麼都看不見,耳朵堵滿了王德爾的哀嚎。
栩安幹脆調出了彈幕,發現哪怕是他人數極少的直播間内現在都刷滿了遍布感歎号的彈幕,湧進了不少人來。
「救命——!」
「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好惡心啊啊啊!!」
「帥哥你能不能也捂一下我的?重金求一雙沒有見過的眼睛!」
「這是能播的嗎這是能播的嗎這是能播的嗎」
栩安現在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根據彈幕判斷狀況。
他知道現在的畫面一定很驚悚,因為就連總是冷靜的江禹川,遮在他眼前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鑽出來了」
栩安分外明晰地看到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