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類用力活着有什麼意義?”
樹影婆娑,宮城月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煙火的聲勢越來越小了,她可得抓緊時間許願。
或許是剛剛玩的太過火,也可能是瞬步過來被風刮的,原本在她腦後的發箍也不見了蹤影,烏黑的頭發散了下來,垂在她微醺發紅的面頰邊,平添了幾分溫婉。
可這份甯靜恬淡,會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跋扈的眼神像是侵略性最強的武器,甚至會讓她的五官多上幾分英氣。
“許完了。”她像是完成了什麼大事。
“許的什麼?”
“我很貪心,許了三個!”她伸出三根手指比到了烏爾奇奧拉面前,“首先是我要變富婆;然後是希望虛和死神能共存;第三個願望……不告訴你。”希望我的小烏鴉能平安回去,不要再受那麼重的傷了。
“比起共存還是第一個願望稍微切實際一點,死神和虛不共戴天這件事是長久以來的問題,并不是你一個願望就能實現的簡單事情。”
“一切皆有可能!說不定哪天就得并肩作戰一緻對外了。”
“我倒是沒覺得你是個大義凜然的和平主義者。”
“沒有哦,隻是有時候會覺得,要是能和你并肩走在陽光下就好了。”
“為什麼?”他斷定她多半是醉了。
“不為什麼,可能我一個人待久了吧,一想到你就要回去了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煙火已經停了,遠處的喧鬧聲也漸漸稀少了,宮城月落擡了擡手伸向了漆黑夜空中的明月,“反正我們也沒相處很久,要是我實在耐不住寂寞了我就去流魂街撿個小東西養養……呐,葛力姆喬,虛圈的月亮和屍魂界的月亮是同一個嗎?”
她不再吵鬧,絮絮叨叨地聲音也變得小了很多。
“說的太籠統了,況且我本身就沒有心這個部位,無法與你感同身受。”他稍稍扯開了衣領,露出了鎖骨下方的漆黑空洞。
“意思就是見不到我了你也不會想念我是嗎!怎麼這樣啊,好絕情一男的!”宮城月落撇了撇嘴,把半張臉都埋在了膝蓋上,擡眼看了看他,“我能碰碰嗎?”為什麼有東西身上空着個洞還能像正常人一樣,好好奇,早知道該去十二番隊參與研究。
“你已經在碰了。”
虛洞的邊緣是碳黑色的,摸起來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觸感,他的體溫很低,讓她覺得在碰一座石膏雕像。
宮城月落戳了戳内壁,擡起了眸子:“會不會痛?”
“沒感覺。”
她便肆無忌憚地伸直了手指抵在了虛洞另一側的衣服上:“媽耶,怪吓人的。”
衣領微開,她瞥見了左胸口露出了漆黑圖案的一角,她捏住了衣領想要扯開看的更清楚一些。
緊接着她的手就被攥住了,他指尖的冰涼讓她有些錯愕。
“十刃的數字而已,沒什麼特别的。”
“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她悻悻地收回了手,呆呆地看着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你作為一個死神缺乏常識倒還情有可原,但是最起碼也該知道男女有别。”
“這會兒開始說自己是男的了,哼,不對啊,我成績很好啊,哪裡缺乏死神的常識了?!”
“就一般理論而言,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應該去搬救兵抓走我。”
“可你那副凄慘的模樣就像下雨天被扔在路邊的小動物一樣诶……鍋碗瓢盆那動靜總讓我放不下心,況且你又不是什麼壞人。”
“那就,下不為例。”
“為什麼?”
“明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死神了,見到虛記住用斬魄刀往頭上砍。”
“這種事我知道的啦,不需要你提醒。”
“嗯。”
接着兩人便沉默了許久。
真奇怪,就算什麼都不做,和他并排坐着欣賞夜色好像也挺讓人不錯的。
她是個不擅長道别的人,但内心深處隐隐覺得自己可能會想念面前這個人。
“回去吧,我困了。”一想到又要孤零零一個人這回事,鼻頭就有些泛酸。
奇怪,自己明明很習慣這件事的。
日番谷冬獅郎拿着個銀色發箍悻悻而歸。
“隊長好菜,居然沒找到月落。”松本亂菊已經醉的癱在了桌子上。
“鬼知道一個還沒上任的死神隐藏靈壓這麼厲害,算了,你哪天還給她就是了。”他把發箍推到了亂菊面前,“還有,别再給我牽紅線了,我……”
“知道你一門心思都在雛森桃身上了,啧,要是她願意回頭看看你,我也不會這樣了。”
“你再廢話,我就禁止你探監。”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這些天,宮城月落已經逐漸适應了十一番隊。
不能說是适應吧,隻能說全隊都自我意識過盛到了極點,喝一晚上酒睡到日上三竿都不礙事,根本就沒有在上班在工作的感覺,一聽到讨伐任務才會兇神惡煞地開始忙活。
不應該叫十一番隊,應該叫……更木組?
她從绫濑川弓親手裡分出了一些文職工作,偶爾看看斑目一角和隊員幹架,都是一幫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夥,根本用不着職場那一套,她落得清閑,住着單間宿舍生活過得還挺滋潤。
唯一的缺點應該是,食堂過分油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