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一虎。别動。”
你摁住一虎的腦袋,左手拿着棉簽清理剛剛打好的耳洞,用棉簽堵住傷口。
他的頭枕在你的膝蓋上,你打耳洞的技術很好,他的右耳在短暫的刺痛後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一虎就這樣看着你,以一種從下到上的仰視視角。他看見了你的被口罩包裹的下巴和被衣領遮住的脖頸。他回憶起你之前把口罩摘下來露過的臉,自那次後你就再沒露過臉了。
你把沾滿血的棉簽扔掉,從一旁的桌子上撿起鏡子遞給一虎。
“諾,看看怎麼樣。”你對自己的打耳洞的技術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的技術好熟練啊,而且不痛。”一虎拿着手持鏡子,側頭看剛剛打好的耳洞。
“之前自己想打耳洞,但是又沒辦法把腦袋安心地交給别人,于是拿朋友練過手。”
一虎聽你提起之前的舊事,在心裡為那些‘試驗品’默哀。
“诶,‘沒辦法把腦袋安心地交給别人’,這理由聽上去好帥。聽起來像是大河劇裡的流浪武士。”一虎睜大眼睛,感慨道。
“記得每天拿酒精消毒。”
你按照慣例囑咐一虎,不過一虎之前也打過耳洞,所以你也沒多嘴,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瓶消毒酒精遞給他。
一虎接過後看了眼瓶身的标簽,是那種便利店的大路貨,從牌子也看不出你是在哪裡買的。
你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簡陋的不透光塑料盒,直接扔在一虎懷裡。
一虎下意識接住你扔過來的東西,打開盒子看了眼。裡面是一隻鈴铛式的耳飾,和一虎左邊的耳墜的款式很是相似。
他拿起耳墜仔細打量,鈴铛裡裝的不是響鈴,而是是一顆白色的圓形物體。
“這是什麼?”他捏起那顆鈴铛。
“牙齒,我的牙齒。”你回答。
一虎聽到你的話後眼睛都睜大了,他緊緊地捏住手裡的耳飾,像是溺水之人死前一定要抓住些什麼的孤注一擲。
他朝你笑起來,原本常年萦繞在他眉間的郁氣一掃而空。一虎看起來對這禮物很滿意。
“我喜歡這次的禮物。”
“是吧,我也很喜歡。”你笑着回應。
“你幫我帶上吧。”一虎把手裡的耳飾放在你手裡,微微扭頭把耳朵露出來。
你把散落在一虎耳邊的碎發撩到一邊,将耳墜小心翼翼地穿過耳洞。
一虎感受自己的耳朵被你的目光注視着,臉頰和耳朵忍不住爬上一股熱意。被你手指接觸過的皮膚,像是犯了癢一樣難以忍受,他有點想把耳朵從你的手裡拿開,從你的視線裡逃開。
“好了。”你松開手後撥弄了一下一虎的耳墜,鈴铛并沒有響起來。
反倒是一虎的耳墜上的鈴铛搖搖晃晃,打在他的下颌和臉側。你手持鏡子,讓一虎看着鏡子裡的他。
一虎直接用手捏住那顆不安分的鈴铛,他看向鏡子那金色的眼睛和眼角的痣。他鬼使神差地摸上眼角的那顆痣,又想起你臉上同樣位置的那顆痣。
“我想我一定是愛上你了。”他從你膝上爬起來,環住你的腰。
你原本手上的動作一頓,聽到他的話後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用空着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嗯。”
“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