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永恒的愛吧，即使成為了殘骸。】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掠過你脖頸上的那道疤痕。

“很在意？”你牽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脖子處放。

半間的手掌被牽引到你的脖頸處。

他下意識地吞咽口水，有些緊張。

手指觸碰到那條像是蜈蚣一樣起伏着的疤痕，暗淡的肉色上坑坑窪窪，後面長好的新肉陷進去，這道整整齊齊的疤痕像是一隻盤踞在你脖子上的肉蟲，寄生在你的□□上，随着上面肌肉的拉扯而移動。

半間沒說些煽情的話題，他隻是單純在想。

這麼整齊的一道疤痕，橫亘在你的脖子上，不像一種殘缺，反倒像是一種裝飾物，危險又美麗的裝飾物。是聖母像上的黑鐵的荊棘和角質的淚水，也是維納斯斷臂的切口。

它橫亘在你的脖頸處，跨越你的生命和歲月，昔日恐怖的傷勢愈合後變成一把舊日的鑰匙，吸引人來探尋皮下的蠕動的秘密。

“到底是怎樣的利器才能造成這樣平滑……”甚至是美麗的傷口？

半間及時停下了。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讓他心驚。

他從殘酷的傷害裡體會到一種美感？他瘋了嗎？還是說……他已經被影響了？

半間猛地擡頭，看向你的眼睛，純色的瞳孔裡面是一潭黑色的池水，又或者是一種湧動着的粘稠無機物。

你的眼睫毛翻飛着，如同雛鳥的嫩毛刮過心髒，留下一串泛癢的漣漪，河邊被吹倒一片的蘆葦蕩，就這樣空落落地打在他的臉上。

美麗？還是醜惡？

恐懼？還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