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再次半夜從夢中醒來，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于是起身坐在沙發上整理新購入的裝備。

半間進來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擺滿了被拆散的零件，你正在給槍上油。

他随手拿起一個散落的彈夾，在手心裡掂量重量。

你沒擡頭，繼續給零件上油，動作幹脆利索。

半間坐在一旁，看你行雲流水般組裝好一把手槍。

半間相當捧場地為你鼓掌，他看了眼手機上的表，“十九秒。”

你歪頭，“還行吧。”

半間拿起一把□□，仔細打量着這做工和口徑。

“從老闆那兒進的新貨？”他問。

“他沒讓你接觸過？”聽到他的問題，這下你倒是有點驚訝。

畢竟以你對老闆的理解，他對半間多少是有些想法的。

老闆今年已經五十歲了，這年紀也該有個替他出面處理事情的話事人。半間算是老闆半個繼子，他無父無母，在歌舞伎廳混迹時又受了老闆不少關照，半間自己的能力也不俗，能靠暴力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打出個名頭。

于情于理，老闆也該将人拉進自己的生意盤裡。

“唔，之前老闆也問過我，但我拒絕了。”半間聳肩，不在意地擺手。把手裡的槍放回桌面。

你挑眉，有些佩服的半間此刻灑脫，但想起半間那自由散漫對大部分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表示也能理解。

“那他教過你開槍嗎？”

“沒有。”

“那你想試試嗎？”你把槍放進他的手裡。

作為一種隐晦的邀請，如同伊甸園裡的象征誘惑的蘋果。

結果是毫無疑問的。

蛇咬上了蘋果。

半間的眼睛眨呀眨，手指放在扳機的保險上。

他單手舉槍，槍口對準牆壁，放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動，随時準備扣下扳機。

你站在他的身側，糾正他握槍的姿勢。

人類有先天的恐懼，其中之一就是巨大的響聲，人害怕槍；人類也有後天的恐懼，後天的恐懼包括火花、煙霧、煙霧的氣味、煙霧的視覺效果。

當一個人開槍時，槍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危險，而人在恐懼的時候往往會下意識使用自己身上強壯的肌肉，也就是斜方肌。所以新手往往會舉起自己的斜方肌，斜方肌是人類最強壯的肌肉之一，但它往往是用來提拉的。當它在靜态張力下工作時，就成了最弱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