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不笑？”他抱怨道。

“為什麼？”我反問，“你不是在說很重要的事項嗎？”

“我最後一句在開玩笑！驚雷、閃電、彗星和丘比特是給聖誕老人拉雪橇的部分馴鹿的名字！”他滿臉嗔怪，我可以腦補出他的意思：我玩梗你們居然聽不懂，沒愛了！

“我隻知道雪橇、非法入侵……啊不……爬煙囪和送禮物，從沒想過馴鹿還有名字。我是中國人，對這個不太了解，”我解釋說，“我小的時候倒是有聖誕老人給我送禮物，抓住聖誕老人還是我頭一個夢想呢！……唉，最後我到底還是抓住了。”

“我在朱庇特營長大，那裡不怎麼過聖誕節。”Jason說。

Hyde更幹脆“我從沒收到過聖誕禮物。”他斜瞪着眼睛，顯出輕蔑與逆反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要說出一大串話來論證聖誕的荒謬。

“沒事，”我安慰阿波羅，“我們不懂，Percy會懂你的幽默的。”

喀戎給我們半神任務兩件套：神食和神飲。

6号小屋和7号小屋給我和Hyde湊了二十個德拉克馬金币，Jason沒有兄弟姐妹在混血營能支援他金币，但二十個夠我們用了。至于普通人的錢……

“跟我執行任務，你們算是有福啦！”我手握六張銀行卡，搓成扇形捏在手裡揮舞，“一個半月前，我在拉斯維加斯各個賭場殺了個七進七出！具體錢數沒記，但肯定夠我們仨闊綽地完成整個任務！之前挑戰賽開盤也赢了很多張十美元，現金夠用！”

“好诶！”Hyde配合地為我鼓掌。

晚飯後，我們繼續舉行Jason Grace籃球挑戰賽，為防止體力消耗過多明天早上起不來，Jason不怎麼電人了。

第五個上場的是永恒狩獵隊，由Reyna帶領，她們的口号是“為了阿爾忒彌斯的榮耀”。她們在投球方面的水平略遜于我們，但她們的耐力和意志力都強于我們，戰術安排也更為激進，Jason以18:25的比分輸給了她們。

第六隊由涅墨西斯之子Damien White和堤喀之女Chiara Benvenuti組成，隊名和口号分别是“好運平衡”和“小心别太順”。他們的技術隻能和谷物隊同等級，但他們運用半神能力讓Jason不斷倒黴投不進球。Jason最終以17:16的分數險勝，有力證明了運氣難敵真實力。

比賽到第七隊和第八隊的時候被喀戎叫停了，好運平衡隊把Jason搞得動不動來個平地摔，他怕剩下兩隊把Jason烤焦或者變成小豬仔。

收拾東西麻煩極了，帶三件衣服太少，我們在外面肯定不止待四天，還可能有魔獸毀了我們的衣服，帶七件又可能裝不下。衣服尚且如此難以取舍，更不必說鋪蓋卷和其他雜物了！

Hyde充分發揮了他的聰明才智。他在摩托車上安了一把巨大的遮陽傘（它看起來和國内水果攤常用的差不多），又在傘杆上加裝了兩個鈎子。他還請Jason通過他和Reyna的前同事關系借來了狩獵者的便攜魔法帳篷。

“這其實是Nightingale給你的。”Reyna悄悄告訴我。

“為什麼呀？我以為她因為我反悔的事讨厭我。”

“她很喜歡你的！她現在避着你隻是你的反悔理由剛好觸及了她的痛處，”我正想刨根問底，Reyna就擡手制止了我，“等她願意說了，你們用彩虹訊息交流吧。”

“太感謝了！”

使用便攜魔法帳篷還有妙用：Hyde把我們仨的換洗衣服全卷了進去，讓它們一起被魔法壓縮成手帕大小。

我從廚房拿來一個小鍋和不易變質的食材，又從營地商店裡買了幾包幹糧和速食，向喀戎要回全部電子産品，裝訂好我學古希臘語和神話課時做的魔獸圖鑒筆記，最後從9号小屋接收之前定制的一腰包仙銅飛刀。Hyde不僅帶了更多的雜物，還在17号小屋購買了三雙耐克運動鞋。

“沒什麼特殊功能，隻圖個勝利的名頭，每人一雙。”他說。

我看了看我正在穿的運動鞋，鞋幫上的泥土和灰塵已經洗不掉了，鞋底被岩漿牆烤過幾次，有開膠的迹象，于是感激地說：“我确實得換一雙鞋了，謝謝你！”

“真的有必要帶這麼多嗎？”Jason問，“這不是搬家吧？”

“這叫未雨綢缪，”Hyde反駁，“任務的關鍵部分其實總在去目标地點的路上，路上的危險疊加起來可比最終目的地多多了！我現在腦子裡已經有六個途中突發緊急情況應對預案了。”

除了換洗衣服和武器，Jason隻帶了一個制造彩虹的棱鏡，外加他女朋友Piper的祝福親親。

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但這個夢一點也不清晰，斷斷續續的，似乎隻有三個老東西一邊大罵“你怎麼敢”一邊拿銅棒打我。太莫名其妙了，我權當這個夢在給我打晦氣。

臨走前，Hyde又帶上了瓶裝水、小提琴和子彈箱。

“我不太用槍了，我的主要武器換成飛刀了。”

“那我用吧，有備無患，熱武器能給人很大的安全感。”

“被警察盤問怎麼辦？我們都不到合法持槍的年齡，更不必說我還是外國人了。”

這次支持Hyde的人換成了Jason：“别忘了迷霧！哪怕我們真的身陷法律問題之中，PM公司向外公開接受各種委托的法務部也能幫我們。很多半神離開混血營和朱庇特營之後都在裡面工作，他們幫忙解決了不少涉警事件。之前我離開朱庇特營去上學的時候，就是PM公司法務部幫忙把我檔案上的‘失蹤，推定死亡’給改掉了。Hyde想帶就讓他帶吧。”

我記得PM公司好像是個跨國企業，在美國它主要搞生物科技，在中國它搞智能家居和電子産品。我的手機和iPad就是這個公司産的。

我駕駛摩托車，Hyde抱着小提琴和他的佩劍坐邊座，Jason坐在我後面。

“扶好了嗎？”

“扶好了。”

太陽升起來了！

我們揮别喀戎、百眼巨人、Will、Malcolm、Piper、Olivia和她的水甯芙女朋友，外加一些能早起的朋友們。我發動摩托，猛地沖下混血之丘。

我們隻向西開了五公裡，就被幾十隻魔獸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