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你更加覺得:叫“奧菲/奧爾菲斯”的人真是不論大小都一個德行。
你不客氣地問身邊的人:“我說,什麼時候能把這小孩趕出去?”
愚人金什麼都沒有說,似乎并不想參與進你們之間的争論。
“等一等,沉默是怎麼回事,怎麼想都應該回答我‘現在就行’吧?”你不依不饒地追問,被兩個不明生物反複侵犯個人空間的感覺讓你有些不爽。“你們難不成有什麼必須離我五米之内才能生活的習性嗎?就不能留給我一點隐私嗎?”
“稍微等一下,于連。”愚人金制止了你,他奪走奧菲手裡的報紙。“你有好好讀過這張包裝嗎?”
“……”你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沒什麼好說的。我對火災燒毀了某個家庭的故事不感興趣。”
記憶很混亂。從醫院醒來前的遭遇如破碎的銀鏡,鋒利的邊緣劃過你的腦海,難以探尋的同時還帶有鑽心剜骨的劇痛。
“這戶人家的姓氏和你一樣。”愚人金提醒你,他的話語讓企圖逃避什麼的你感覺到了被逼迫的危機感。“而且報道的日期和出院的日期之間正好間隔——”
“夠了。”你一拍桌子站起身。“什麼火災,我沒興趣知道。”你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看就自己在着看吧,我要去書房裡做點更有價值的事了。”
你徑直走向門口。在你身後,傳來一聲嘶啞的輕笑。
“于連,你明明早有預料。”
你不敢回頭看他,仿佛隻要這樣就不用面對一些你不敢接受的事實。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自己的家人已經死了?或許……就像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我一樣?”
你握住門把的手蓦然攥緊,被質疑後迫切想要反擊的心情占據了上風。
“因為我是人類!這種為同類的死難過的經曆,你們這種怪物當然不知——”
你一回頭,直直對上愚人金的眼睛。
愚人金半蹲下身安靜地平視着你,身體和臉都離你很近。他用那種你最讨厭的手術刀般的目光細細端詳着你,讓你有種被刀尖緩慢地劃開,皮囊裡的脆弱和陰暗全都順着一點爆開的感覺。
“你不會在心裡,還期待着能離開這裡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吧。”
他一針見血的話讓你呼吸一滞。而你的反應恰恰證明他說對了,這讓他露出愉快的笑意,但嘴裡卻吐露出和他怪物的身份相符的險惡話語:
“不要做夢了,于連。在這座莊園以外沒有能讓你回去的地方。學會習慣在這裡的生活——和我們這些怪物一起的生活,才是你唯一的選擇。”
——你早就不正常了。
恍然間,你聽到一聲重疊的話語,似乎來自很久之前一個與你十分親近的人。
“……”你努力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不勞費心,我會找到辦法的。”
說完,你轉身,推開門,走出了這個讓你倍感壓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