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竹說:“别不信,之前有個學校組織活動,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學生玩躲貓貓躲到緬北去了。”
“……太離譜的我還是會辨别的。” 顧沅硯不想承認自己笨,轉移話題問:“我那天答應了你什麼?”
“也沒什麼,你說要請我吃飯。” 沈宵竹笑了笑,“我這不就讨飯來了嗎?”
顧沅硯松了口氣,他生怕自己醉後答應了什麼不平等條約,連毀約的措辭都想好了……還好,隻是吃飯。
他說:“這容易,你要吃什麼,我現在帶你去。”
吃完這頓散夥飯,他們就徹底沒關系了,心裡就算再喜歡他,時間也總會沖淡一切。
顧沅硯這麼想着,卻忽略了外界不穩定因素。想要辦成一件事,往往需要雙方達成共識,勁往一處使,才能事半功倍。
他想吃殺青宴,沈宵竹那兒卻想着開機大吉。
“吃燒烤吧。”
得到答案後,顧沅硯有點驚訝,但他不想問為什麼,隻是點點頭:“行。”
決定好目的地,顧沅硯去路邊招了一輛車,店鋪并不遠,天氣好的時候走十幾分鐘就到——可今天下着雪,顧沅硯想速戰速決,一秒都不願意耽誤。
店鋪開在學校附近的一條胡同裡,車開不進去,隻能停在巷口,顧沅硯領着沈宵竹七拐八拐,最終停在一家銅鍋涮肉店邊,招牌并不醒目,霓虹燈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店名幾個字缺胳膊少腿的,兀自伫立在瑟瑟寒風中。
店内生意卻很好,服務員忙得腳不沾地,人滿為患,氤氲白氣彌散,和外頭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沅硯解釋道:“他們家冬天會上羊蠍子,但是燒烤也很不錯,今天天冷,我想着吃點熱的暖暖胃……”
沈宵竹并不在意,點點頭拉開門簾,卻沒進去:“都聽你的,進去吧。”
二人走進去,還未落座,一個和善的矮個子中年人走過來,熟絡地和顧沅硯打招呼:“同學來啦,好久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你畢業了。”
顧沅硯應道:“老闆好久不見,前段時間太忙了,顧不上别的……你别說,我都饞死你家的味道了,這不是一有空就來了嗎?”
看來這确實是他常去的店。
沈宵竹默不作聲的跟在二人後面,店老闆領他們去了一個靠角落的卡座,桌上還堆着壘成小山包的骨堆,店裡的夥計拖着清潔車收拾着,見他們來,和老闆招呼了一聲:很快收好。
老闆轉頭,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今天人很多,隻剩這個位置了。”
顧沅硯也轉頭,征求沈宵竹的意見:“可以嗎。”
沈宵竹無可無不可:“就這裡吧,清淨。”
老闆這才注意到跟在身後的沈宵竹。
點好菜,顧沅硯端着茶杯,一邊吹一邊小口小口的喝,沈宵竹随意地翻了翻酒水單,誰都沒有說話。
這家店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夥計就扛着銅鍋來了,老闆也跟在後面,端着滿滿一盤燒烤。
顧沅硯驚訝:“老闆,你上錯了吧,我們沒點這麼多。”
老闆放下燒烤,拍了拍他的肩:“沒上錯,多的是送你們的。”
“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兒。” 老闆不在意的擺手:“你是老顧客了,難得見你帶朋友一起來吃,我也表表心意嘛。”
茶水下肚,他渾身暖洋洋的,連帶着眼眶一熱:“謝謝老闆。”
鍋咕咚咕咚的燒着,老闆走後,沈宵竹從烤盤裡拎起一串沉甸甸的肉串,問道:“這是什麼?”
顧沅硯漫不經心的瞥眼,定睛一瞧,差點炸毛:“……那個别吃了。”
“為什麼?” 沈宵竹仔細端詳,兩塊圓滾滾的肉串在鐵簽上,表層刷了一層醬,鮮脆的蔥點綴其中,拎在手裡十足有分量。
因為那是羊蛋蛋。
“……” 顧沅硯不想解釋,他心裡又有鬼,連忙奪走沈宵竹手裡的串,塞了一串烤韭菜給他,委婉地說:“……就是和這個一個功效,你要是不想晚上燥得睡不着,就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