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春玉的強.權下,白清沒了任何話語權,其餘的權力也差不多被剝奪光了。
她沒錢給給林春玉準備驚喜禮物,另辟蹊徑,學做手工。她加入學校的手工社,材料錢由學校報銷,每學期交幾塊錢社團費就好。
白清隔三差五搞點小手工給林春玉,她從網上知道的這個詞,“新鮮感”,她得讓每天過得不一樣,過得有意思。
整個學期過去,到了冬天,林春玉開玩笑地說:“我當初這麼輕易原諒,如果你有别的心思,我就慘了。”
白清給林春玉打洗腳水,手指試水溫,“不用怕,你不是戀愛腦,我是,你要給我捅刀子,我自己動手。”
林春玉極端,白清更極端。
白清将姐姐的腳捧進水盆,林春玉下意識踹開,“惡不惡心。”
白清:“你整天在家休息,沒怎麼下地,腳不髒。我又不會吃手指,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春玉靜靜地看着白清。
白清:“什麼啊,你真的覺得我會!”
林春玉移開視線,“誰知道你。”
白清心想,我要是現在吃手指,以後你肯定不給我親了,這種撿芝麻丢西瓜的事我才不做。
我當然是躲起來,不叫你看見的時候才吃。
白清表白後的這小半年一直待在考察區沒轉正。
她原先沒把林春玉的警告放心上,她臉皮厚,姐姐溫柔,不會真正傷到她的心。
她大錯特錯,不隻有刀山火海能讓人痛,路途足夠遙遠,一望無際,不知終點在哪,前方又該怎麼走,是否在之前的某個岔路口就選了錯路,讓人時時陷入自問的漩渦,這種迷茫能達到不輸刀山火海的強度。
林春玉第一天是這樣的态度,第十天、一百天依然是這種态度,估計未來的一千天照樣不變,白清得不到任何超過限度的回應。
而且她發現,林春玉和徐雀關系沒有變差。謝夢棠消失了很久,之後重新出現,性格大變,對姐姐百般溫柔、柔情似水,走溫水煮青蛙的路子。
除此以外,看得見看不見的藏着許多。所有人在林春玉不拒絕的暧昧态度之中暈頭轉向,前仆後繼地往裡跳。
白清恨自己為什麼要早早點明,讓林春玉覺醒了同性戀傾向,從前林春玉沒有意識,一舉一動是自然魅力,有意識了,更加不得了。
白清看誰都像假想敵,最關鍵的是,她摸不清姐姐的态度,無法分辨姐姐是單純關切親友小輩,還是有那方面的意願。
林春玉沒有放下“将所有汗與淚償還回去”的恩怨,選擇這樣不費力氣的方式讓白清吃苦頭。
白清初次告白失敗那天是猛烈而急劇的難受,現在則是慢刀刮肉的痛,日日累加。
她夢見林春玉扔下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了,自己沒有任何能力,不知道上哪找姐姐。
她驚醒,哭求林春玉給她看看手機,夜晚太黑,瞧不見姐姐的臉,她摸索床頭燈開關。
林春玉捉住白清亂動的手指,白清像被下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林春玉捉到指尖,她順着往裡摸,逐漸握住指頭根、手掌,暖暖地裹住,兩隻手細膩地貼在一起。
林春玉剛醞釀出睡意,她迷糊地問:“怎麼了?”
白清咽了好幾口唾沫,叫自己一定要争氣,不要在這時候緊張出手汗,她從沒出過,但她害怕。
她提出訴求,林春玉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怪不得白清找不到。
白清在林春玉柔柔的注視下點開手機,送上去,“姐姐,鎖屏密碼。”
林春玉直接說給白清聽,她是用自己生日做密碼的傳統派。
白清點進社交軟件,從所有聯系人列表開始看,分類簡潔,朋友一波,家人一波,有生意來往的一波,剩下不太熟、不好分類的歸到雜項。
白清看見自己在家人那列,備注是妹妹。并列的除了她見過的林春玉父母,其他一概不認識,大部分姓林,頭像多是風景植物自拍。
她一個個點進去看聊天框,除了逢年過節的問候,沒有别的内容。有幾個看林春玉發達了,話裡話外全是巴結的意思,想為家裡小孩謀得一些城裡的人際關系福利,被林春玉打哈哈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