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在意張姐這句話,紛紛在與幾千幀的監控回複做對抗。
不知道是誰開始鬼叫,表示白飛利的身影出現在警方的視線之中。
18:43:09,白飛利穿着今天的那身衣服進入了單元樓。
然而大家眼睛都要看瞎了,也都隻有白飛利進入的畫面,沒有他離開的。
這也就說明他還在這棟樓裡,至于藏在哪裡,還需要極其耐心的排查了。
整棟樓一梯兩戶,基本上都住滿了,一樓到樓頂三十五樓,有68戶業主。
張詠儀把人擠開,坐進自己舒适的扶手椅上,一雙手在鍵盤與鼠标上操作。
青軸機械鍵盤極其富有節奏感的敲擊音在整間辦公室裡回蕩,膩膩妹妹不甘示弱,也回歸工作狀态敲起了她白軸的鍵盤。
這段監控視頻就這麼被張姐發給了即将被她彈劾罷免的應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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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應支隊長收到消息,但人在與面前一大溜通話記錄、流水支出收入做對抗。
白飛利這半年花錢收錢都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對勁,除了花了三萬給陳迎買包以外,他還在兩個月前從周某生在商圈裡的實體店裡購買了兩副首飾。
一個是足金手镯,一個是外鑲金銀手镯,加起來一共花了白飛利整整兩個月的工資。
通話記錄乍一看也正常,但删掉的記錄裡含嫖量太高,讓林淼這個正常男人都不忍直視了。
白飛利進一年找的最勤的女生,他給人家備注了笨寶寶。
應戈的第六感告訴自己,白飛利這不叫嫖,而是出軌。
沒有男人會給萍水相逢僅僅就相處幾個小時或一晚上的陌生女人如此親密的備注,就算是老熟人也不可能。
應戈想着,從客廳茶幾前起身,走到主卧門口敲了敲門。
得到何春妍的允許之後,她推門進去。
隻見傅斯敏坐在地上,兩個小孩子都睡着了,卧室裡台燈被開得很暗,而何春妍淚流滿面,正不停拿着紙巾揩眼淚。
應戈微微蹙眉,瞥傅斯敏一眼。
後者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拿着手機查看張姐發到工作群裡的監控回放。
“何女士,今年五月份,您先生有沒有贈送過您一副金手镯?”
何春妍點點頭,動作輕柔地從床上起身,走到推拉衣櫃下邊抖着手開鎖,拿出個絨面首飾盒遞給應戈。
她的聲音明顯還有些許不穩:“喏,這個是白飛利送我的結婚八周年禮物。”
“謝謝。”
應戈拿過來,拿在手裡端詳了會,又問她:“有鑒定證書嗎?”
“好像在下面,反正白飛利送我了,我就沒仔細檢查過。”
應戈戴着手套将放着手镯的絨面墊子拿起,下面就是張鑒定證書。
應戈沉吟片刻,最終還是忍下心道:“何女士,您丈夫在五月份一共購入了兩款手镯,您這款正好是其中外鑲金銀手镯,而足金的那副,警方也正在追查它的流向。”
何春妍現在對這個驚喜沒什麼太大的抵觸,隻是提醒她說:“麻煩應警官不要太大聲,我們出去再詳談,我的孩子們剛睡着。”
三人隻得出到客廳。
傅斯敏盯着屏幕内的畫面看了半天,将手機摁熄塞進口袋裡。
她低着頭,右手大拇指輕輕摩挲左手的指關節,正是她慣用的思考微動作。
何春妍見狀,鼻腔裡輕輕“嗯”了聲,問:“所以王警官現在是想到白飛利躲在哪了嗎?”
王警官?
應戈心裡對這個稱謂生起了疑問,下意識地望向傅斯敏。
傅斯敏的結論是:“頂樓。”
“你說什麼?”應戈反問。
傅斯敏面無表情道:“應隊你作為隊長竟然還不會從細節之中扒問題,為什麼白飛利隻有進入的畫面而沒有離開的,那是因為他躲在了監控盲區裡。業主群消息中,物業公司說因為E棟前天突發停電,電力檢修需要就将15樓以上的電梯監控給暫時關閉了,就在今天的19點恢複,而逃生通道的監控因為很少有人用到,暫時沒有通電。”
“白飛利,他唯一能夠去的地方隻有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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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戈讓林淼帶組,分成兩批人分頭行動,一部分從一樓坐電梯上去,另一部分人走逃生通道上去,随時查看每層的死角。
頂樓的業主想要将這裡改建成鐵棚頂,頂樓這塊區域暫時的所有人能夠上來的公共區域,到了晚上這裡也沒什麼人,隻有一堆建材被亂七八糟的堆積在這。
手電筒紛亂的光束交織,厚厚的作訓鞋鞋底踩在滿地碎磚瓦與砂礫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林淼帶着白色工作手套與同事們扒拉着這塊無法被燈光照射到的犄角旮旯。
突然——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從旁邊木闆堆中竄出來,直奔向樓梯間。
林淼怒吼一聲:“喂!警察!給我停下來!!!”
沒等他有機會喊出那句雙手抱頭蹲下就要拔腿追上去。
白飛利這孫子不僅是個精緻利己主義鳳凰男,而且還是一有空就在女人與健身房中徘徊的傻逼,跑得嘎快,通過35樓的消防通道跑到27樓,見有警察從下追上來,這條路走不通就曲線救國崩向電梯。
他站在電梯廂中擡手推了推剛才在追逐中竟然都沒掉落的頑強碎鏡框,在電梯門徐徐合上的、越來越小的縫隙中對着蜂擁而至的警察挑釁地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