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琳才不理她,沖着單鸾道:“知道她們說什麼嗎?”
單鸾沒經曆過這種陣仗,她平日裡也是看别人眼色的,母女兩人眼神交鋒東風壓倒西風,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茬。還沒等單鸾回話,童琳就自顧自說道:“她們搞藝術的也真是奇葩,馮老師說童光感情閱曆不夠豐富,顯得作品呆闆,她就一門心思地老想搞出一段來,我真不知道她怎麼搞。”
童光恨恨地給了她一下。
童琳怪叫起來:“哎喲,痛死了。”
“哼!”
童琳撇撇嘴:“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叫什麼感情叫什麼閱曆呀?你以為你不投心思下去,那些情和意就會自己長出來呢?你當你下凡來曆劫的?”
不知是真心或隻是個玩笑,童琳歎了口氣,隻說:“你把這種冒着心眼的試探和交換當作真心,害人害己,是要吃大虧的。”
童光攔不住她,想想自己為個‘經驗值’居然真的想和張友文試試,一回頭也覺得十分幼稚加離譜,越想臉越熱。被親媽捅了個底朝天,她疑心單鸾猜七猜八多少也能拼出個前因後果來,但當着單鸾的面,童光絕不肯承認,隻好嘴硬道:“你又知道了。”
童琳确實忙于工作沒法太多地和童光交流,但又不是不認識人了,她交情廣泛,周圍跟她嚼舌根的人可多。
童琳不屑道:“你林姨都跟我說過好幾次,張建華家那小孩兒在追你吧?追了好久?”
一針見血地把童光捅了個對穿。
童光一直覺得童琳忙于公務,應該沒有什麼閑暇分出心思來理會她的事,在她的心裡,童琳對自己應該是近乎一無所知的狀态的,她微微有些驚訝地瞧着童琳。
童琳說:“人是社會動物,大半都要活在集體之中,體會一點兒人情之中的甜蜜沒什麼不好的。不僅僅是你那馮老師神神叨叨的緣故,人生畢竟寂寞呀。但你不喜歡不樂意,就不必有那麼多的顧慮和勉強,強硬點拒絕掉好了,省得苦了自己又耽誤别人。别管是什麼愛,輕視他人輕視愛的人,遲早要自己吞下苦果。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也不能太不把自己不當回事了。”
“我哪有。”童光有些心虛,“你又知道我不喜歡了。”
童琳小聲地“嘁”了一聲,沒挨緊她都聽不到。童琳想也不想:“他不夠俊的。”
童光:......
還别說。
童琳又道:“年紀小小心眼多多。我知道你不好叫那小孩兒臉上太過不去,怕妨礙他家和咱們家生意上的往來,搞得我好像要賣女兒那樣,不至于的吧。”
童光這回是真的震驚了。
童琳一看她那眼神就什麼都明白了。她歎了一口氣:“媽媽都看着呢。”
童琳沉吟了會兒,想了想說:“一來張家的那幾個酒店經營江河日下,現在還真算不了什麼,我覺得怪懸的,能不能繼續合作下去還是兩說,二來麼......”童琳取笑她,“......就算要繼續合作,就得我們賣女來維持這種搖搖欲墜的商業合作關系啊?拜托,小光,新世紀啦,新中國早就建國啦?我們家的酒廠也是和外邊合資的,我充其量就算個高級打工仔,你還真搞什麼皇親國戚聯姻那一套啊?咱家也沒那資本啊?”
童光臉色肉眼可見地漲紅了起來,手上一直掐着童琳腰間的軟肉,她此刻是真心實意不想和這當着朋友面揭她老底的便宜媽媽說話,連單鸾在旁邊聽着都感覺得到些許尴尬的意味了,隻好眼觀鼻鼻觀心地假裝兩耳不聞窗外事。
童琳心說小孩兒就是欠教訓,一點不把童光的臉色放在眼裡,自顧自地喃:“說起來也是可惜,聽說之前張建華是個老師,他們家的酒店是他老婆在管,他老婆有點兒經營頭腦,管得還挺好的。”童琳感歎說,“張建華好好的書不教,家裡的生意麼,管理又管理得不像樣,還不如他老婆呢,不像長久的模樣,我真是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