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昏暗的巷子裡邊,兩個灰色軍裝的男人别着槍拖地上的屍體,其中一人突發奇想數了一下,對着身邊人疑惑:“哎,我怎麼覺得這屍體少了。”
“怎麼可能,你看錯……”旁邊那男人四下看了一圈,地上殘留一點血迹,橫七豎八躺着的加上兩人手上的有五個人,可原來這裡是六具屍體來着,“他娘的,真少了一個,快,快叫人。”
夜色深沉,彎月的光同樣沒有吝啬地灑在京師的土地上,但這對于青年來說卻不美好。他腹部有傷,學已經染紅了大片衣服,隻能靠着一隻手死死捂着才可以止一點。
他靠牆躲在陰影裡,臉色比月色更加蒼白。
等腳步聲遠一點,他才敢稍微挪步。
“這兒有血迹!”
“這兒也有!”
“人肯定在不遠處了,找!”
青年的腳步生生停住,垂在一側的手握成拳,暗罵了一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青年咬牙四顧一圈,按在腹部的手猛地用力,悶哼着讓腹部流出手上多新鮮的血蹭了幾滴到身後的牆上。随後将手臂上未染血的衣料擋在傷口前,後退幾步後猛地助跑躍起,橫着在染血的牆面上快走兩步,即将到牆外的街道上時腳掌用力,騰空一個後翻精準落到對面牆裡。
牆那邊是個院子,院裡還有個疑似賞月的姑娘,乍看見一道黑影竄進自己的院子,那姑娘不知被吓到還是怎麼的,一時沒有出聲,等她想要出聲的時候,脖子邊已經抵上一把透着寒光的匕首。
“不想死就别出聲。”青年低頭小聲威脅。
“那兒有血迹,肯定是翻牆逃到街上去了,我們追。”
“哎,等一下,叫人去看看那邊有沒有血迹。”
“你是說……”
腳步聲朝着青年在的這面牆靠近。
青年的臉色比鬼都難看,心快提到嗓子眼時外面終于再度傳來聲音:“報告,我們街道有血迹。”
“追!”
腳步聲逐漸遠去。
青年懸了一整夜的心稍稍松懈了一點,腹部傷口的痛楚抓着這稍微一點的松懈全面爆發。
仰着脖子被挾持的聽雨有好好考慮了一下是假裝掙紮直接冷靜套話還是趁其不備直接動手,隻是在她考慮清楚前,脖子上的寒意突然消失,身後挾持她的人直直倒在地上。
聲音聽着怪疼的。
聽雨稍微一愣,轉過身看面色慘白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氣的男人,警惕地用鞋尖兒在青年腳上不算客氣地踢了兩腳,發現人真的昏過去了才靠近一點蹲下,袖中露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抵在青年臉側漬漬搖頭。
“臉色比鬼都難看,氣都不剩兩口了還敢挾持老娘,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咯,快死了。”
……
京師大帥府,齊成器知道手下參将被謝景昱一槍爆頭是在次日早晨。
他剛從四姨太房裡出來準備用早飯,手下一個副将收到消息後一大清早匆匆趕來大帥府把臨川那邊的消息遞上。
齊成器聽完頓時沒了吃飯的胃口,手一揮砸了好幾個瓷盤,坐在位置上磨着牙一字一頓:“謝景昱,他可真敢。”
副将縮縮脖子,一時沒有接話,倒是跟在一邊的最近正得寵的四姨太捏着嗓子軟着聲音柔柔替齊成器捏着肩膀:“大帥何必那麼生氣,臨川那麼點地方,大帥那麼厲害,下回帶兵直接把那臨川滅了就是了嘛。”
“你懂……”
“你懂什麼!就敢講這種話!”
齊成器的斥責還未出口,另一道女聲卻先響起。
林秀敏從後面掀開簾子進來。比起千嬌百媚的四姨太,她更加成熟,單手掀簾,另一隻手則是相當規矩地放在腹部,滿身的優雅像是刻在骨子裡。
“謝氏在臨川多年,豈是你說說就可以打敗的!眼界淺薄就不要在成器面前信口雌黃!”林秀敏眉尖微蹙,走到桌子的另一邊。
四姨太縮回手,低頭喊了一聲夫人,不敢再吱聲,剛剛同樣打算斥責四姨太的齊成器這時卻收了表情,頗有些維護的意思:“秀敏,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臨川謝氏是厲害,我義軍也未必打不過。”
林秀敏一愣,似是不可置信:“成器,難道你真的想要攻打臨川嗎!”
齊成器沒有回答我,而是先對副将和四姨太揮手,等兩人都退開以後才看向林秀敏:“秀敏,你知道的,我這都是為了一統家國,為了百姓可以過上和平的生活啊。”
“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們安守京師,不要理會外界,隻護佑這一方百姓。我們無論是跟紫辰軍還是跟臨川打,苦的都是百姓啊。”林秀敏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