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時空古藍星,阮軟慢慢坐起來,花了一點時間緩解身體上的不适。
她在那個副時空停留了五年,在主時空也不過兩天半,這點時間比起阮軟從前的每一次沉睡都是少的,但起來時卻還是會有一點異樣的頭暈的感覺。
識海裡那根枝桠根部泛着點點綠光,顯然是任務很成功,不過阮軟也沒多少心思去注意了。
幾個小時,或者說幾分鐘前,她還跟流光在一起。現在乍一回到主時空,居然有一種美夢醒來的即視感。
但阮軟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那是真實的流光,雖然好像記憶沒有恢複完全,那也是流光,記得過去,記得阮軟的流光。
那五年的時間她都跟謝景昱住在一個沒有紛争的小村莊裡。恢複了部分流光記憶的謝景昱其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大體看上去更溫和了些。因為沒有太多雜事處理,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阮軟發呆,偶爾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時都會用開玩笑的語氣跟阮軟分享。
誰也沒有先提起兩百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兩個人默契地以阮家小姐和謝氏景昱的身份平凡地生活着。但謝景昱到底是肉體凡胎,流光的記憶恢複的越多,身體也就越差,阮軟因為崖下淋的那場雨雪,身體也一直不是很好。
撐到第五年,對阮軟來說也就是幾分鐘前,她跟流光好好吃了頓飯,到了夜間默契地各回各屋,雙雙離開了那個副時空。
她離開地是沒有什麼負擔,就是不知道流光要用什麼方式離開。
阮軟閉了閉眼,下床打開房門。
荊祈還是不在,栖煌斜靠在軟椅上,戴着一副斯文的金絲眼鏡看書,鳳熠從另一邊呼啦啦推出兩個行李箱,擡頭見着阮軟咧嘴打了個招呼:“阿軟,這次醒得很及時。”
阮軟怔了一下,視線落到兩個跟星際時代極不相符的行李箱上:“你們?”
“不要理他,”栖煌合上書摘下眼鏡,走到阮軟身邊自然地伸手探了一下她的眉心,“過兩天恰好學院開學,我們剛好趁這個時間過去,也不突兀了。”
這次是自主離開,自然不會有任何異常,栖煌探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轉身把鳳熠辛辛苦苦收拾了小半天的兩個行李箱收到芥子空間裡。
“煌煌!我收拾了好久的!”鳳熠很誇張很委屈地嚎了一聲。
栖煌側頭挑眉,對面立馬噤聲。
“這次在副時空停留了很久,是世界線出了很大問題嗎?”栖煌拉着阮軟在椅子上走下,順手又過阮軟倒了杯水,“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沒出什麼問題,”阮軟抿抿嘴,搖頭示意自己暫時不想吃,而後垂眸輕聲道,“就是想多停留一會兒。”
栖煌給自己也倒了杯水,輕輕抿了一口,嘴角洩露一點笑意。
不用問他也猜得到,停留的那會兒八成是在陪流光。不過凡人的壽數少數也該有六七十年,既然決定陪着流光又怎麼會五年左右就回來……栖煌不打算去深究,總歸他也管不到。
但鳳熠有些好奇,湊到阮軟身邊狹促地笑笑,正欲開口之際忽然一皺眉頭,精準看向了阮軟戴着手鍊的那隻手:“阿軟,你身上怎麼有那隻……阿軟,你在副時空遇到緻命危險了!”
後面那句話鳳熠幾乎是喊出來的,指着阮軟手腕上隻剩兩顆珠子的手鍊面露疑惑和關切:“發生什麼了!流……”
栖煌趕緊掐了鳳熠一下,後者倒吸一口涼氣,改了口,“你到了高玄時空?”
“沒……”阮軟摸上手腕僅剩兩顆珠子的手鍊,又想起那個山道,還有掉下山崖的謝景昱,雖然人還是活着,到底是留下了點心裡陰影,就好像回到了兩百多年前的那一天一樣。
“就,發生了一點……意外。”阮軟不知道該怎麼講,隻能都歸咎于意外。
“你這意外也太多了吧……”鳳熠嘀咕了一句,還是不怎麼放心,也伸出手運轉靈力探查了一下。
他雖然常年跟泷不合,但相互之間還是有了解的,例如阮軟手腕上泷送的鍊子,鳳熠比阮軟都清楚那鍊子的構成,所以看到鍊子少了一顆珠子才會驚訝。況且阮軟進入副時空前流光現身過,按道理,阮軟不該有任何危險才對。
阮軟也清楚自己這幾個副時空都有些粗心大意了,乖乖低頭。
栖煌瞪了鳳熠一眼,看向阮軟時目光溫和:“阿軟,副時空雖然不比主時空,但帶來的傷害是真真切切的,你的靈魂之力在兩百多年前……”
栖煌頓了一下:“總之,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嗯,下次我會小心謹慎一點的。”阮軟輕輕用指甲按住自己掌心的軟肉,很是乖巧地點頭。
原本她身為天道神明,就算在錯亂了的副時空也不該被壓制成那樣,隻是兩百多年前那場災劫裡她的靈魂之力被削弱了很多,這兩百來年的沉睡也沒有恢複多少,才會難以支撐在副時空的大量靈力消耗。
“你可要說到做到……”鳳熠撇撇嘴又嘀咕了一句,阮軟看着乖巧,但鳳熠知道,阮軟也是個執拗的,乖不乖巧的全看她自己心情。
栖煌又想擰鳳熠,伸出手卻聽見嘀的一聲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