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對整個長京裡的草木妖精幾乎是了如指掌。

渡淨道人無法動彈，但眼神急切，喉嚨裡還發出迷糊的嗯嗯聲，顯然是想要說些什麼。

‘顧綏’給了渡淨道人一個眼神，略略挑眉：“你想說話？”

“嗯——嗯嗯——嗯嗯嗯嗯……”渡淨道人眼睛一亮。

‘顧綏’單指抵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單手舉到耳邊，臉上挂着漫不經心又透露着點溫柔的笑，好像是要解開自己的法術，下一秒卻握掌成拳直擊渡淨道人的面門。

……

等阮軟再醒過來的時候月亮早就落了下去，秋暝山的山峰上也早就沒了妖族的痕迹。

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單手撐着地面坐起來。

她進入了副時空，趕上這副身體被人吸走精元，然後……

阮軟臉色微變，下意識探了探自己的身體。

精元還在。

阮軟松了口氣，正欲站起來，卻發現手邊有另一個人的衣角。

阮軟擡眸看去。

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穿着一身不算華麗但處處顯示着尊貴的束腰長袍，他生得俊美無雙，閉眼躺在亂草裡都像是一幅畫。

最重要的是，他長了一張跟流光無比相似的面容。

是這個副時空流光的意識體。

阮軟趕緊伸手凝聚一點靈力上下檢查了一下這個男人，發現他隻是身體有點虛弱沒用什麼危險後才收手。

接着阮軟又看到距離男人不過十來米的地方，鼻青臉腫躺着的另一個男人。

阮軟有點映像，是她剛醒來是看到的那個施法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這是一個帶點玄幻色彩的古代時空。

阮軟看看遠處的男人又看看身邊的流光意識體，選擇先查看這個副時空的資料。

如阮軟所料，這個朝代叫南雍，但副時空的形成遠比第一個副時空的秦朝要早，早到世界還存在靈力法術的洪荒時代，因為種種原因，這個副時空的部分人類可以修煉道法，一些妖類也可以通過修煉變成人形，不過這個時空靈力匮乏，出現不了真正的大妖，也出現不了法術真的十分高強的人類。

這次的時空節點是南雍當朝太子李元瑞，太子二十一歲遇到妖族行刺，不過那個妖族是被人類騙來送死的，刺殺的時候因為聽說過太子善名還猶豫了，被太子抓住，後面太子查明了一切，善心大發放過了純屬是被利用的男人。男人在妖族算是有點地位的人，回去後跟自己的兒女表達了這個人類太子的善良，他的兒子入仕後就為太子做事，女兒也跟太子在一起，兄妹二人幫助太子推行人妖平等的法律，從而促成了人妖和平。

這個時空出現的事故也很簡單，就是遠處躺着的那個渡淨道人。他本來是後期太子推行人妖平等法律時出現的小反派，因為一直在迫害妖精最後被太子親手幹掉，為太子赢得妖族臣服當了一個大大的墊腳石。但他提早出現了，哄太子暫時不要放那男人離開，接着自己吸走了那男人的精元導緻太子失去了左膀右臂，接着一連串的蝴蝶效應下，太子莫名失去了皇位，對妖族深惡痛絕的二皇子登基，以至于後面人妖大戰，死傷慘重。

而流光這次的身份也很微妙，他是太子表弟。當朝皇後初氏早亡，家中隻有一個妹妹嫁予富商顧家，而當年皇後懷太子李元瑞時曾不甚遇刺，妹妹淑甯夫人為皇後擋了一刀，結果傷了身子，生下顧綏也因此先天不足體弱多病，顧家和太子還有皇帝都把顧綏當寶貝寵着。太子一直行善積德除了為自己博取好名聲外也有為表弟積累福報的意思，總之是個挺關鍵的人。

而阮軟這副身體叫林苡枝，是家住顧府旁邊的，妖精。

一個先天有些殘缺的銀杏葉妖。本體是一片嫩綠色銀杏葉子的銀杏葉妖。

按照原來的世界線，林苡枝一家會在後期被渡淨道人一鍋端了當補品，改變後的世界線林苡枝也是在今天被渡淨道人吸走精元身死道消。

所幸阮軟來了。

阮軟接收完信息，再次看了渡淨道人一眼。

她昏迷之前好像隻凝聚出一小團靈力，可以把人打成這樣嗎？

“嗯……”躺在地上‘昏迷’了大半夜的顧綏在這時候睜開眼，目光帶着點茫然地看向頭頂上抿着嘴面容平靜的阮軟，又順着她的視線看向不遠處躺着的渡淨道人，好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虛弱地勾起一個笑，“林姑娘 ，謝謝你救我。”

阮軟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