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綏第一時間彈出靈力欲擋住這些粉末狀的東西,哪料躲地好好的阮軟居然不惜動用了一點本源靈力直接瞬移過來擋在了前面。
顧綏凝聚起來那一點微末靈力被阮軟沖散,看見林苡丹揮手下意識不顧一切瞬移過來的阮軟揚手打掉林苡丹高舉的右手,卻被林苡丹撒出的粉末撲了滿臉,呼吸間猛然咳了兩聲,竟是比往日的顧綏都要急促。
她躲在後面看得不清晰,隻見到林苡丹揚手,又聽她是怪不得,下意識以為林苡丹是想劫了顧綏,哪裡想到林苡丹一個妖精居然還撒藥粉,嗆了兩聲後趕緊退開兩步揮手打散紛揚的藥粉,恰恰好退到顧綏懷裡。
暖黃色的燈籠在地上滾了一圈,燈火即刻燃着紙糊的燈罩,蒙着薄涼月色的夜刹那間明亮了幾分。
顧綏環住退至懷中的阮軟,呼吸間也吸入不少阮軟揮出來的粉末,原本孤注一擲的林苡丹被阮軟不留情面的一掌拍開手臂,身子也被帶着側過一些,待轉頭已經見顧綏環抱着阮軟。
燈罩燃得正旺,火光照亮了顧綏面上的愠怒,阮軟面上的難受,也照明了林苡丹的震驚和心虛。
托這副身子常年多病的福,顧綏輕易辨出林苡丹所撒藥粉的成分,臉色霎時沉了下來,帶着薄怒看向林苡丹。
見到火光燃起,退開的兩個暗衛協同躲在别處的幾個暗衛瞬間出現了在顧綏身側,林苡丹知曉自己這次是沒有機會了,往後也再不可能有機會了,她一面不甘,一面又羞愧難當,對上顧綏的眼神竟下意識後退,身上靈力一閃就逃離了顧府。
暗衛們對視一眼,分了兩個人去追,剩下的都面帶關切地看着顧綏。
阮軟剛被藥粉撲了一臉,幾下猛烈的咳嗽咳紅了眼眶,也咳出了些許生理性淚水,彌漫在眼底。
顧綏低頭輕輕拍了拍阮軟的背,另一隻手搭上阮軟手腕輸入自己的靈力:“苡枝?”
阮軟擡起頭,漫着水光的眼還有幾分清醒,無甚表情地看着顧綏眨了下眼。
彌漫的水光化作兩滴清淚滑落,浸過水光的眸子霧蒙蒙一片,原先留存的幾分清醒悄然不見,阮軟慢慢撅起嘴,露出幾分委屈,剛剛擠落兩滴淚的眼眶又蓄了水。
“怎麼哭了?”顧綏面上一慌,也顧不得輸靈力解藥效了,連忙捧住阮軟的臉輕輕用指腹擦去她眼旁的淚花。
怎料這一抹,阮軟眼角的紅色就如顔料遇水暈染開,一路紅到阮軟耳根。
“唔——”阮軟吸吸鼻子,一眨眼又是兩滴淚下去,紅着臉委委屈屈地盯着眼前人,踮腳軟軟地擡起兩條胳膊挂在眼前人脖子上,乖巧地用自己的臉在捧着自己的雙手上蹭了蹭,脆弱又帶着不經意的撩人。
顧綏的雙手被燙着般松開,這一個動作緻使阮軟直接靠在了他胸膛上,像是不滿他松手的動作,阮軟抱緊了環着的脖子,發紅發燙的臉頰蹭上露出一小截鎖骨,黏黏糊糊地嘟嚷,音色甜膩軟糯:“嗚……難受……”
要了命了。
流光磕了一下眼皮,呼吸都滾燙了一瞬。
“少爺……”
這種情形,瞎子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了,幾個暗衛面面相觑,手足無措。
這一個少爺一個未來少夫人,這種情況他們好像怎麼樣都不合适。
流光下意識抱緊懷裡的阮軟,單手扣住她的頭,微微眯起眼,眼底似有紅光流竄:“你們退下。”
幾個暗衛一愣,目光突然呆滞,機械轉身,随後一并消失在原地。
被扣住的阮軟難受地扭動身子,流光手一松就揚起了頭,委屈又不滿,已是豔紅的嘴唇微張,似要嬌嗔,吐出來卻是一聲難耐的低吟。
流光眸色一暗,深吸一口氣抓着阮軟的肩退開些許距離,指尖運轉起靈力想要幫阮軟解除藥性,結果他前腳擡手調動靈力,後腳身體裡被靈力壓制的那部分藥粉就發揮了作用。
靈力轉了一圈,最後愣是一點也沒有渡到阮軟身上。
原本靠着流光勉強還能解熱的阮軟瞬間就不高興了,單手抓着衣領想要掙脫肩上的手:“你……放開,難受……要抱……”
流光手一抖,有些咬牙切齒,拳頭捏緊又松開,腦中天人交戰,實際上也隻有一秒的停頓,他便妥協似地捧住阮軟發紅的臉,盯着阮軟那雙不見幾分清醒的朦胧雙眸:“軟軟,你還知不知道你要抱的是誰?”
燈籠上的火燒到了最後,隻剩星子般的一點微紅,飄散開一點便消失無蹤,夜同流光眼底的晦暗般濃。
“……顧綏……”阮軟抓上流光的雙手,瞪大雙眼好像十分費勁地在幾乎不可視物的夜色裡辨認,吐出兩個字後又動了動鼻尖,磕眼軟着聲音帶着哭腔央求道,“流光……我難受……”
流光低下頭,額頭抵着阮軟的額頭,似是喟歎似是妥協:“是我……我在……”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