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的靈力十分濃郁,再加上流光先前給的那一絲同阮軟本源之力同源的靈力,兩個呼吸的功夫,阮軟身上的傷就好了大半。
本來最後落到她身上的攻擊也沒有特别強。
“沒事,”阮軟搖頭,扶着流光的手臂坐起來,側身面對面時左右把流光看了一遍,“你剛才在副時空使用了本源之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流光眨了一下眼,繃直的身體突然一軟,擡手揉揉自己的胸口,虛弱但是強裝無事地開口:“好像有事。”
阮軟立馬心頭一緊,擡手就想運起靈力探查。
流光手掌一翻,壓下阮軟的手并傾身在阮軟額頭上親了一下,嗓音含笑:“好啦,我沒事,我其實沒有消耗什麼力量。”
天道神明在自己管轄的時空調動自己的本源之力實際上比喝水難不了多少,頂多是受點限制而已。
阮軟睫毛一顫,抿了抿嘴,回想自己在前面幾個副時空受到的限制,隻信了流光三成的話。
一點暖黃的螢火不知從哪裡飛來,在絢麗的藍紫色夜空中起起落落,最後眷戀地停在流光壓着阮軟的手上。
阮軟低頭瞧了一眼,那螢火似受到鼓舞般,撲騰着飛起。擡起頭的時候,更多暖黃色的螢火環繞在周圍,比夜空流轉的繁星都要美上幾分。
“流光又要送我走了麼?”阮軟收回視線垂眸,輕聲問。
“在這個副時空呆很久了。”流光低頭溫聲說道。
都帶到這裡了,肯定是要送她回去的。
“這個副時空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阮軟低了一下頭,悶聲道。
“軟軟忘了,我這次可是氣運之子,況且那景家老祖死後靈氣逸散,也是一種對副時空的修複,”流光輕輕揉了揉阮軟的頭發,哄孩子似的,“軟軟乖,交給我解決好不好?”
阮軟原本隻是覺得每次跟流光想處一點點時間就要分開有點委屈,被這麼哄孩子似的一揉,兩分委屈也變作不好意思。
耳垂有點發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靈力作用,阮軟微微側了一下頭,擡手在耳垂上撚了一下:“流光的力量是恢複了一些嗎?”
“多虧了阮軟,恢複一些了,”流光用目光描摹阮軟泛紅的耳垂,眼底笑意粼粼,“處理一個副時空的問題還是可以的。”
“那之後的副時空,流光會一直想起來嗎?”阮軟放下撚着耳垂的手,擡頭問。
“那軟軟想我想起來嗎?”流光接手了阮軟被捏地更紅了一點的耳垂,手掌覆在阮軟臉側,分明是溫聲帶點缱绻的問詢,眼裡卻裝着明知故問的戲谑笑意。
分明知道答案是什麼還要詢問。
看起來有點壞。
阮軟被捧着臉隻能直視流光,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沉默半晌,阮軟在流光掌心裡歪了一下頭:“副時空裡的流光和現在的流光好像都跟以前的流光不太一樣。”
流光手指一僵,很快便自然地笑着接話:“阮軟更喜歡哪一個我呢?”
阮軟眨了一下眼,沒有任何猶豫:“都是你。”
聽起來像是說都喜歡。
流光眼底的笑意如同波紋散開,夜空之下也泛着粼粼光點,他廢了好大力氣才克制住低頭親吻的想法,隻在阮軟鼻尖極輕地碰了一下,嗓音裡含着揮之不去的濃濃笑意:“還在失落狀态的副時空沒辦法一下子容納我們兩個人的完全意識,但軟軟想,我一定努力恢複力量,以期在副時空裡保留我的記憶。”
流光頓了一下,笑意更濃:“沒有記憶的時候,軟軟就當更全面地認識我了,好不好?”
“好。”阮軟點頭。
“真乖。”流光再一次揉了阮軟的頭發。
副時空當了十年姐姐的阮軟一下子實在不适應被流光這樣當孩子哄着,睫毛狠狠顫動了兩下後有點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對,對了,這次流光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流光手一頓,沒有回答。
阮軟擡眸,好奇裡帶點空白和迷茫。
流光悶聲一笑,喉嚨裡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低頭準确無誤地吻在阮軟唇上:“姐姐猜。”
強烈白光在紫藍色夜空驟然一閃,阮軟還沒來及感受唇上的溫度,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這方小世界。
流光保持低頭的姿勢,眼裡流露出一絲不舍,很快掩了去,連帶面部表情也逐漸平淡至消失:“出來吧。”
話音落,河對岸小森林裡閃過一抹紫光,漣漪無辜聳肩,閃身到了流光身後:“無意窺探你倆講話,小世界裡我都安排地差不多了,陸家家主那邊暫時還沒有糊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流光慢條斯理地起身,再擡頭時樣貌微微變化,他擡手在面前點了一下,身前的空氣便如波紋散開,化作一面圓鏡,鏡子先是照出他墨發披散寬袖白衣的模樣,接着波紋回溯,慢慢又變作景宴的模樣。
“景宴同陸琉音為大義犧牲修複世界靈力,天道将賜予其靈力複蘇後再世重生的機會。”流光一揮袖子,圓鏡裡的景宴化作點點靈光消散,“你這麼同陸家家主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