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得起早才今天下午就買了的,要是明天上午等店裡開門買了再去肯定堵不着人了。
對,堵。
曆時三天元京墨算是明白了,秦孝八成是故意躲他呢。
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躲的,反正該謝的必須要謝。
總不能是聽他說謝謝聽煩了,元京墨邊吃邊琢磨,大不了他明天少說兩遍呗。
林珍榮笑着給元鶴儒的茶壺裡添熱水:“那你估計玩到什麼時候,讓你爸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走回來就行,午飯前回來,說不定沒多會兒我就回來了。”
“得走半個多小時吧。”林珍榮說。
元長江笑“哼”了聲:“上下學那截路他都能走十好幾分鐘,從下溪走回來咱家明天吃不上晌午飯了吧。”
元京墨含糊不清出聲抗議:“哎呀我放學不着急才走得慢,明天我快點走。”
“走走路行,真走累了遇見來鎮上的讓人捎一段,”元鶴儒慢悠悠喝了口茶,“就得多動,你要是天天早上起來跟我練練五禽戲這冬天都不帶感冒的。”
元京墨吃完手裡最後一口,捧起杯子說:“那我還是感冒吧。”
“你這孩子,感什麼冒,亂說話。”
“哎喲,咱京墨這點兒出息......”
元京墨真心覺得克服感冒比克服早起簡單,别說像爺爺一樣雞才打鳴就亮燈,比平時上學早半小時被叫起來就感覺不行了,甚至認真考慮了考慮今天下午再去買一份明天去下溪的可行性。
“昨天誰說起得來的?”元長江說他,“還跟我一塊兒起,我都燒開兩壺水灌滿咱家暖瓶了。”
元京墨一激靈迷糊輕了點:“幾點了?晚了嗎?”
“再不起就晚了。”
元長江故意不說時間,元京墨自己坐起來終于看清楚表上剛六點時盹也醒得差不多了,呵欠連天地起了床。
到下溪時還沒到七點,天剛全亮透。
他上學都沒這麼早出過門呢。
“他不會還沒起吧?”
“你當人家像你似的,我去幹活路上碰見他好幾回了,”元長江扭頭看着元京墨跳下車,“慢點兒,你往前走到那個電線杆拐進去就是,就一家。”
往前再走三輪車不好調頭,元京墨跟他揮揮手看三輪車開走了就轉身往前,邊走邊把要滑下來的書包帶往上提了提。
這兩天降溫,他穿上棉服了,書包東西少了總覺得要掉。
往前走到電線杆,往裡拐,确實就隻有一家,也确實是兩扇黑色的鐵門,但是——
元京墨看着門上碩大的鎖,傻眼了。
這才幾點?已經出去了?
這種鐵門不是最老的那種栅欄樣式,沒法從裡面鎖外面,不可能在家。
元京墨不死心地掀起旁邊能伸進去拉插銷的鐵片往裡看了看,安安靜靜的院子裡什麼都沒有,歪歪頭勉強能看見有間屋開着窗。
平時家裡都起來之後林珍榮也會挨着開窗,睡了一晚的屋子得通風。
元京墨歎口氣,四處看了看,隻有門前這塊地鋪了水泥,于是從書包裡摸出本子撕了兩張紙墊着認命坐下了。
他往書包裡裝書本想的是萬一秦孝沒起他在門口等着的時候還能背背單詞做做題,結果秦孝起倒起了,他還是得在門口背單詞做題。
背了會兒覺得屁股又冷又硌,元京墨把書包折起來放在紙上拍拍:“辛苦了。”
墊着坐果然舒服多了。
中間有幾個人路過問了兩句讓去家裡等,元京墨都沒答應。好在秦孝家在最邊上,經過的人不多,不然這一上午元京墨什麼都不用做光回話了。
單詞句子選段都背過,題也馬上做完了,元京墨看看時間,十點四十。他最晚十一點就得往回走,一般人回家吃午飯都要快十二點,他如果等到秦孝回來吃午飯家裡肯定着急。
真要等的話找家有電話的打回家說一聲也行,可元京墨記得秦孝從來不願意跟别家人一起吃飯,自己在這等到飯點不方便。
餓了。
早上起得早沒胃口吃得少,又被旁邊雞蛋糕的香味隐隐約約勾了半晌,元京墨眼睛一行行看着閱讀理解題,手很誠實地拽開了系好雞蛋糕的麻繩。
一時半會秦孝估計回不來,雞蛋糕放太久就沒那麼好吃了,下午再去買新的。
他先墊墊肚子。
這家雞蛋糕又香又甜,而且還甜得剛好,屬于元京墨最喜歡的甜又不太甜的範圍,吃多少都不膩。
一塊解饞,兩塊正好,三塊頂飽,四塊......
“元京墨?”
熟悉的刹車聲。
元京墨頰邊鼓着,手裡剛拿起一塊焦焦黃滾滾胖的雞蛋糕,兩眼圓溜溜瞪着出現在跟前的秦孝,沒出聲。
“找我有事?”
元京墨吃力咽下嘴裡的雞蛋糕,看看手裡又看看身邊隻剩了點沫的油紙,最後一厘一厘轉向正看着自己等回答的秦孝:“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