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咬我,”元京墨晃晃腳,“遇見過的動物都不咬我,爺爺說我招它們喜歡。”
“都?”
“真的,啊——除了蚊子,我也挺招蚊子喜歡的,可它們喜歡喝我血。”
秦孝沒忍住笑了下,聽元京墨興緻勃勃說着話,轉眼就到了鎮上。
比平時快。
“你去我家看小藍嗎?它真的特别好看,咱們這邊見不到。”
秦孝沒答應:“下次看。”
元京墨剛想問為什麼就想到馬上晌午,到飯點了,秦孝不在别人家吃飯。
他其實也不願意在不熟悉的人家裡吃飯,但聽那個鄰居二奶奶的意思,秦孝也沒去過她家吃飯。
挨着住這麼多年不可能不熟悉,聽秦孝話裡也不像關系不好。
“秦孝。”
“嗯。”
“我想問你個事兒。”
“嗯。”
“你為什麼不在别人家吃飯呀?”
秦孝說:“麻煩。”
聽着像個挺合理的原因,可秦孝哪兒像個怕麻煩的人了?
不等元京墨再琢磨就遠遠聽見了說話聲,聲音不算大可林珍榮的聲音元京墨一下就能分辨得出,估計是在門口和誰聊天。
元京墨趕忙拍秦孝後背:“停車停車。”
秦孝緩緩捏緊車閘兩腳撐地停下,元京墨從後座下來到他身邊說:“你别過去了,我媽在門口呢她看見你肯定讓你去家裡吃飯,我聽見她聲兒了。”
秦孝看他兩秒,“嗯”了聲。
元京墨往上拽了拽書包肩帶,想了想說:“雖然你老說不用謝,但是我真的特别想好好謝謝你,幫我好多次,前兩天還一直幫我看着那個人走沒走。今天那個雞蛋糕我拆了一包不算數,改天我再想辦法謝你。”
“不用。”
“用用用,必須用,你要是不愛聽我以後就少說幾次謝謝,反正我再想辦法。”
秦孝原本松開閘一隻腳勾起車蹬踩着準備走了,這會兒又從車把拿下隻手朝元京墨偏過身,微蹙的眉間分不清無奈還是不耐,最後歎了口氣,問元京墨:“你想怎麼謝。”
元京墨眨眨眼:“我沒想好呢。”
“現在想。”
元京墨:“啊?”
“一分鐘,想出來聽你的,想不出來聽我的。”
“聽你的什麼?”
“今天夠了,别的不用。”
元京墨立刻搖頭:“那不行。”
“那你想。”
元京墨真的就現場開始想,想了半天,一伸手把秦孝垂在身側的手腕牽住了。
秦孝脊梁骨一僵。
他在前邊騎車手吹了一路都好好的,元京墨坐在後邊手倒冷得跟什麼一樣。
本來就白,一受凍白得更打眼,要不是手背的青藍血管跟手指頭的淡紅顔色,就快趕上挨着的白襖袖子了。
剛才往上提書包肩帶把襖袖帶着往上竄了一段,半截手腕就在外邊露着。
細得不像樣。
手指更細。
細,還格外軟,捏在腕上覺不出多少力氣。那截手腕看着本身也沒多少力氣,将将有秦孝側腕寬,像握住一使勁就能折。
秦孝在家自己沒顧上喝水,這會兒喉嚨有點幹,挪開視線擡頭正對上有人遠遠往這邊看。
“元京墨。”
元京墨指腹在他手腕内側動了動,又停住了。
秦孝慢慢喘了口氣,又叫他一次:“元京墨,我們兩個男——”
“好像就肝火稍有點旺,”元京墨松手回想着脈象認真說,“你身體挺好的,用不着藥,我回去給你寫幾個食療方子,平時别總喝涼的。”
“......嗯。”
元京墨技術不太到家,診脈必須用上十二分心思,這會兒才隐約記起秦孝和他說話了:“你剛才說什麼?”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