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條柔軟厚實的毯子輕柔的蓋在了他的身上,将他冰冷的滿是傷痕的身體嚴實地裹住。
之後的希文曾多次回想這一瞬間,那明明隻是一條毯子,卻像是同時遮蓋住了他所有的苦痛與不堪。
希文怔在了塞恩的懷裡,他呆呆地擡頭,映入眼簾的是雄蟲輕淺的笑意。
塞恩輕柔且緩慢地撫摸着希文的頭發,溫聲說道:“少将,别怕,我是來帶你走的。”
“跟我走好嗎?”
“之後不會再有蟲能折辱你了。”
希文像是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他緊緊攥着毛毯的一角,好半晌才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說道:“閣下,您說的是真的嗎?”
希文知道,他的前任雄主哈倫為了讓自己永遠呆在雌奴交易所裡受折磨,為自己定了一個很高的價格,因為不可能有雄蟲會為了一隻雌奴花費那麼多金錢的。
塞恩語氣堅定:“當然。”
希文眼睛濕潤地看着穩穩抱着自己的塞恩,第一次在雄蟲這種生物的身上得到了安全感,像是自己無望的生命被穩穩托舉了起來。
這位閣下似乎真的與衆不同,希文想道,那應該是可以嘗試對這隻雄蟲交付信任的吧。
于是他對雄蟲露出一個笑容,即使面容蒼白憔悴,那笑容也極美。
他再次說出了和雄蟲初遇那天說過的話:“沒有一隻雌蟲可以拒絕您的要求。”
但不同的是,這次希文緊跟了另一個稱呼:“雄主。”
猝不及防聽到希文的稱呼,塞恩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緊接着,喜悅和甜蜜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他老婆喊他雄主了哎!
但還不等他稍微回味一下,就看見希文突然眉頭緊皺,劇烈的喘息起來,手顫抖的伸過來,似乎是想抓住自己的衣角。但還沒等他觸碰到雄蟲的衣服,就重新暈了過去。
塞恩瞬間心慌意亂,他本來想把希文抱起來,但雄蟲的身體實在太過柔弱,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卻失望的發現自己根本抱不起一隻雌蟲。他又不敢亂動,于是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生怕磕碰到了希文身上的某處傷口。
過了幾秒,才想起被自己遺忘在腦後的工作蟲和亞雌,于是他轉頭就對呆愣在門口的幾隻蟲吼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不知道過來幫忙?你們是專程來看戲的?”
幾隻蟲立刻就被雄蟲憤怒的語氣吼清醒了,手忙腳亂的一擁而上,在雄蟲一疊聲的慢點輕點的叮囑中把希文擡了起來。
“快快快,把他送到醫院。”
“去軍部醫院,我之前去過的那個,第一軍團駐芙拉星醫院。”
那幾隻蟲本來想說,雌蟲沒遇到緻命傷根本沒必要送去醫院,又浪費醫療資源又浪費錢,更别說希文這種S級的軍雌。突然暈倒的原因頂多是好幾天不被允許進食,再加上身體大部分能量都被用來忍受痛苦緩慢修複傷口而引發的低血糖。
但看到雄蟲緊張焦急的神情,他們還是默默把這句話咽了回去,把希文放到飛行器上,帶上雄蟲閣下飛速朝醫院駛去。
-
帝都星。
裝修華麗的書房内,一面顯示着通訊界面的光腦屏幕投影懸浮在空中,書房内坐着一隻體型微胖的雄蟲,而通訊的另一邊站着一隻雌蟲,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容。
若是雌奴交易所的亞雌在這裡,他一定能很快地認出那隻雌蟲正是芙拉星雌奴交易所的管理者之一。
那隻雌蟲先開了口,語氣帶着恭敬:“哈倫閣下,您對雌奴希文所指定的懲罰已經結束。按照您的要求,每次懲罰時錄制的視頻都在這裡了。”
書房中坐着的這隻雄蟲赫然就是希文的前任雄主,哈倫·薩雷。
他冷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些錄像少了整整十項懲戒。你是覺得我很好糊弄嗎?”
雌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點頭哈腰道:“閣下,我們可萬萬不敢糊弄您啊。主要是,今天雌奴交易所來了一隻雄蟲,按照您的定價,付了十五萬星币把雌奴希文買走了,我們沒有權利再對希文執行懲戒了。”
哈倫不緊不慢敲擊桌面的手指頓住了。
雄蟲?芙拉星那種星球還有活的雄蟲居住?
哈倫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怎樣沒見識的雄蟲,竟敢來壞他的好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