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方舟董事,原書主角受,原主曾對他一見傾心、墜入愛河,即使這感情在書中一文不值。
萬籁俱靜,仿生人宿舍窗口的燈一個接一個熄滅——他們的臨時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斷電,讓他們進行強制休息了。
智腦無人操控,漸漸暗下去,房間裡無一絲光源。
簡知甯一動不動地坐着,如果現在有人開燈,就會發現他的面頰繃緊,牙關緊咬,牙齒無意識地磨動。
他仿佛回到實驗室,面對熟悉的維度數據、在心中将一切抽絲剝繭。
禹疆緊急被聯邦封鎖,而發出解釋通知後,緊接着就有江宥遇刺的消息流出,甚至附有一段視頻。
這個世界對财閥隐私的保護程度嚴密到令人難以想象,可穆君相的肖像還是被人惡意洩露,而現在,禹疆被封鎖後,江宥的面部信息同樣被大面積傳播,二者的情況極有可能并非巧合。
他查閱曆史,禹疆和方舟兩大集團在初期産生摩擦,随後穆君相的面貌信息被惡意流出。
二人因彼此的矛盾,而互相洩露對方信息?這次的刺殺也是穆君相的一場報複?
簡知甯閉目,将這個猜測徹底否決。
他們的位置相同,一旦信息被洩露,面對的是數以百計的刺殺,他們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甚至還會不約而同地避免這種情況。
究竟是誰?
簡知甯到來的時間太短,以至于無法找出有用的信息。他的面色漸漸發冷。
智腦突兀亮起,一則消息忽然跳出。
簡知甯被打斷思緒,睜眼打開消息框。
大段充斥着憤怒的文字不斷彈出:
周雅臣:“你敢害我?!”
“你敢對我放神經毒素?!”
“我已經把全部事實告訴江董了,你這種心腸狠毒的東西,休想靠近江董!”
簡知甯自動忽略了夾雜的髒話,輕飄飄地回了一句:“那他知道神經毒素的來源了嗎?”
消息框那段猛地一停,簡知甯繼續道:“他知道你派義體人來截殺我、阻止情報傳遞嗎?以及在我的精神源上标記坐标、散播神經毒素?”
智腦的另一端,周雅臣死死盯着光屏,客廳裡的東西被他砸了個遍,一片狼藉。
他的手指顫抖着,額上流下一滴冷汗。
那天的情景在他腦中迅速鋪開,玫瑰大樓中,他看着位置上那個颀長的背影,志滿意得地笑了笑。
在他的手心處,一串暗色的代碼在不經意間掠過,細膩的皮革手套上微微閃着光。
如果有人能夠認出這段代碼,或許會大吃一驚。
它能在三秒内紮根在精神波動的源頭,并不斷反饋給大腦皮層錯誤信号,使人腦誤認為它傳達出的精神波動太過劇烈、亦或是不夠劇烈,從而減弱或加強精神波動,最終導緻人腦萎縮或過載。
但不論是哪種結果,都隻會讓患病者生不如死。
聯邦境内嚴禁神經病毒出現,普通人被它纏上的概率極小,更何況,即使是感染了病毒,也還有更換義體的出路。
但換做是仿生人染上病毒,就隻有死路一條。
畢竟,沒人會為了一個可更換的工具大費周章。
一個病毒,能夠讓這個仿生人永遠閉嘴,而且死得了無痕迹,可謂是最佳選擇。就連雇傭邊緣義體人殺人搶奪資|料,與之相比都要甘拜下風。
周雅臣不動聲色地撫平手套邊緣的皺褶,欣然接受了玫瑰大樓的等級檢查,随後向簡知甯走去,伸出了手。
“久等了嗎?”他微笑道。
餘光裡,仿生人的指尖與他相碰,神經病毒找到了合适的寄生體,順着他的指尖迅速延伸到了手腕。
不等兩人的手相握,周雅臣便笑着收回手,眼底有微弱的憐憫與高傲。
他的目的已經完成,無需和仿生人惺惺作态。
随後,他邀請簡知甯用餐,拿到了他想要的這份資|料。
隻是為保險起見,他不能讓仿生人覺得自己發揮了大用處,粗略掃了眼文檔,迅速找出一份錯漏,對仿生人大肆批評。
他當時洋洋得意,卻萬萬沒能想到,會在昨天親手将神經病毒傳遞給江宥,更何況那份病毒的每一行代碼,都是江宥親手指導他寫出,他無從抵賴。
想到唯一可能得兇手時,鄙棄憤怒,他更多産生的情感是驚懼。
——一個低劣的仿生人,卻能反過來給他下|毒?那更多的消息呢?
——如果他是義體人、或者更高一級的自然人,那周雅臣會遭遇什麼?
頓時,他對這個仿生人生出了莫名的忌憚。
一定要殺了他。周雅臣咬牙想道。
見對方長久不再回話,簡知甯擡手關上智腦。
從玫瑰大樓中帶回的神經病毒,此時正老老實實地躺在數據庫的一角。
仿生人對數據流極其敏感,拜直覺所賜,簡知甯能夠在第一時間找到這個病毒,并将它阻攔、封鎖在數據庫之外。
但普通人腦未與線路鍊接,極難阻擋這種代碼,隻能束手無策地等待侵略。
簡知甯閉目躺在床上,靜靜地想。
在周雅臣的眼中,他隻是工具,原主403也是工具,所以從未對工具有所提防。
要怪,就怪他自己吧。簡知甯将周雅臣相關的資|料徹底删除,數據庫中空空如也。
他墜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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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型鍊接裝置的營銷方案,你覺得怎麼樣?”602将做好的方案遞給簡知甯,等待通過。
兩人的工作内容相同,被分為一組,相互協助完成新型裝置的推廣方案。
簡知甯接收方案,粗略地掃過一眼,在其中一項做上标記:“不要通過免費試用來拉攏客戶,可以進行優化,購買禹疆旗下其他産品後附贈線下|體驗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