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
衛友松盯着席榆承的臉,一時間收到了驚吓,可很快反應過來。
“也是……”
席榆承為了近期趕稿的事情已經忙得好幾個晚上沒有好好睡覺了,白天又要到機構上課,還要備課,即使韻韻可以放在旁邊的暑假班裡,可還是不得不擔心。
眼前的席榆承眼底的淤青異常清晰,讓衛友松不得不擔心。
“對,馬上要去外出采風,我準備采風回來就辭職。正好在開學之前,剛好可以交接工作,到時候也不耽誤集訓。我下半年的工作還挺多的。”
聽到這裡,衛友松的臉色微微一遍,抿着唇角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其實,也挺好的。辭職。”
聲音幹澀,衛友松覺得自己開口的語氣也像是一鍋夾生的米飯一樣。很快便停下了說話的念頭,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
“你希望我繼續在縱藝上班嗎?”
席榆承的聲音很輕,卻沒有遲疑,而是很堅決地開口,征得對方的同意。
盯着衛友松為難的模樣,席榆承也跟着皺眉。
如果不是因為要忙本職工作,他還是很願意在縱藝繼續工作的。縱藝的學生都是高中生,一門心思隻想着藝考,時不時會迸發出一些獨屬于這個年齡段孩子的想法。
對席榆承而言,這些很新鮮,他早就已經不能像是孩子一樣思考了。這樣新鮮的生活,會讓他的創作更有幫助。
如果是過去獨身一人的時候,席榆承倒是很樂意。可現在已經不是能讓他選擇的時候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是不是不會去縱藝。”
換言之,你去縱藝上課是不是為了我。
席榆承點頭。
“對,我去縱藝唯一的理由就是你。
“衛老師?衛老師?”
學生抱着習題冊站在衛友松面前,衛友松正站在白闆面前,手指捏着馬克筆,思緒遲遲沒有回攏。
見他滿臉放空的模樣,學生輕輕拉拉他的袖口,眼裡滿是擔憂。
“衛老師?有點中暑了嗎?”
看着學生滿臉擔心,衛友松尴尬一笑。
“沒事,剛剛在想事情,怎麼了嗎?”
學生再次重複了問題,衛友松慣例地解答着。
目送學生離開,衛友松沉默地盯着白闆,手指不自覺地摸向了自己的手機,看着通訊錄裡的名單,想到韻韻的笑容,眉頭緊蹙。
思緒一直延續,衛友松從未感到如此苦惱。
如果隻是孤身一人,也許不用思考那麼多。
如果沒有韻韻,也許席榆承也不會那麼累了吧。
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裡一閃而過,等他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荒謬時,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苦笑。
“下班吧,我太累了吧。”
衛友松收拾着書本和筆記,眼裡滿是對自己荒謬想法的疑惑。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難道是因為擔心嗎?擔心什麼?或者,我其實在恐懼?
不,我感覺不到恐懼,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又怎麼會恐懼呢?
想到這裡,衛友松又苦笑了。
連恐懼都不知道的人,這種生理本能都沒有的人……
還沒走進辦公室,衛友松的手機響起,他不禁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