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是大伯父。
席榆承盯着數位闆上呈現的畫作,終于松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揉捏着内眼角。
終于擡起頭,看着窗外郁郁蔥蔥的樹木,席榆承才想起将書房放在朝北的房間,就是為了看見這後面小區公園的綠植,放松自己的眼。
可實際上忙起來,别說放松眼睛了,就是喝口水都是奢侈的。
忙了這麼久,終于算告一段落了。
他微微揚起嘴角,抱着盛滿了酸梅湯的杯子咕嘟咕嘟地喝水,像是渴了好幾天的人一樣。
剛剛打開手機的鈴聲,席榆承便聽到了幾條接踵而至提示消息。
從韻韻暑假美術班老師來的消息。
席榆承眉頭輕蹙,一一點開。
一個小時前,老師發來的消息,表明韻韻已經提前被衛友松接走了。
可當初選擇那個時間段,就是因為兩個人下班的時間點與那個課程重合的地方最多。
席榆承盯着家長群裡關于孩子們放學的情況,看着放學的孩子們中的确沒有韻韻,立刻給衛友松打了電話。
電話沒有接通,衛友松已經從門口進來了。
“韻韻呢?”
剛一進門,席榆承就找韻韻,衛友松眉眼低垂,站在玄關換鞋。
席榆承走兩步到玄關,盯着衛友松,視線裡滿是擔憂。
“韻韻呢?”
衛友松依然沒有作答,把手裡買來的菜放進廚房,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将挎包放在茶台上,視線落在席榆承臉上時,竟然出現些許心虛。
席榆承不由得緊張起來。
“韻韻呢?你……”
“大伯父接他……”
“你怎麼能把韻韻交給他!”
席榆承的聲音不由得激動地提高。衛友松聽到他激動的情緒,眼裡滿是吃驚。
“我們要出門的話,帶上韻韻不是很方便吧。”
衛友松看到席榆承真的生氣的樣子,小心翼翼讨好一般牽着席榆承的手,抿着嘴角。
“你放心,韻韻隻是跟他們到外面玩幾天,所有的證件在我手裡,根本沒辦法。”
聽到這裡,席榆承的臉色才算好轉一些。
“那也太……你至少應該先跟我說一聲的吧。”
他笑着,明顯有自己的想法,可看到席榆承真的很擔心,又浮現出一絲愧疚。
上前一步,靜靜地撲進席榆承的懷裡,手指輕輕捏着席榆承的腰側。
“我們去玩吧,把韻韻交給他們。逃離幼兒園什麼的,你也可以從稿子裡逃脫,如何?”
他擡着頭,下巴抵住席榆承的鎖骨,眼裡滿是對席榆承的讨好。
乖巧的眨巴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揚着,瞳仁裡隻有席榆承的臉。
“韻韻的事情已經很麻煩你了。我不想你太累了。”
席榆承盯着衛友松突然體貼的模樣,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
但不說也沒關系。席榆承願意相信衛友松,他輕輕摟着衛友松的腰身,貼着他的耳根。
“那我們準備好一起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