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風的地點距離本市并沒有很遠,盯着車窗外的風景,衛友松的心情卻愈發沉重。
說是把韻韻暫時交給大伯父,其實還是因為想要知道,韻韻如果和正常的大人在一起,會不會有更好的未來。
韻韻如果覺得更開心的話,也許交給經濟實力和人脈都遠超自己的人,也許會更好。
這樣,也不能算是抛棄了韻韻吧。
大巴車内的空氣有些渾濁,即使開了空調也因為二氧化碳的聚集而讓人感到不暢快。
窗外實在是太美了。過了處暑,天氣雖然還是炎熱,但暑氣消散,能看的綠植也都從葉尖泛黃。
五月份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啊。
衛友松的手指輕輕擱在車窗玻璃上,看到外面的鳥兒正順着順着車行駛的方向行駛,笑容輕淺,剛想喊席榆承,卻感到左肩一沉。
席榆承靠着他的肩頭熟睡。
靠着衛友松的肩頭,呼吸也漸漸貼近。衛友松呼吸的節奏也跟着席榆承身體的起伏緩緩調整着。
席榆承的睡顔讓衛友松有種别樣的安心。
縱藝這次跟着采風隊來的老師有不少,甚至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雇傭了幾名安保人員。連同其他幾個一同要采風的機構一起包下了一整層酒店的房間。
剛下車,席榆承高高舉着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起來倒并不比一起來的學生們大出多少。衛友松盯着他的臉上的困倦,察覺到他還有一點沒有睡醒。
第一天到達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機構聯系了酒店專門準備了午飯,四十多個孩子加上十多名老師。
現在等孩子們安頓好,就可以準備去餐廳了。
“要不我幫你帶上來?你看起來還是挺困的樣子。”
聞言,席榆承的視線直勾勾落在衛友松的臉上,他放松了身子躺在酒店的床上。酒店柔軟的床墊颠得他身子反彈。
“你還穿着外面的衣服呢,就别……”
衛友松話還沒說完,便看到他已經側卧在床上了。
也沒有繼續唠叨的必要了。
席榆承的聲音還黏糊着,眼神裡隻有衛友松整理箱子的動作。
“我聽說這家酒店附近有溫泉,下午他們要在酒店裡給孩子們做安全教育,讓孩子們整頓休息。要不……我們出去?”
聽着他開頭提了溫泉,衛友松就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立刻翻了個白眼,蹲下身繼續收拾行李箱。
話說完都沒有得到回應,席榆承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着衛友松手裡拿着洗漱包走進浴室裡。
于是跟着悄然起身,貓着腳步跟着到了浴室。
他正把要用的洗漱用品一一放在洗漱池上,席榆承的手擦過他的側腰,将他環在自己懷裡,低頭靠近他的頸側。
衛友松有些吃驚,下意識回頭看向他,可險些吻上他的側臉,又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怎麼了?”
聽起來非常不自然,衛友松也恨自己竟然說話會這麼不自然。于是尴尬地吞咽掉自己的不安,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
“去嘛。”
席榆承的壓着氣音說話,鼻息間呼出的熱氣全都灑在他的頸側,讓他不由得瑟縮一下,視線落在鏡子裡席榆承的臉上。
也許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情,衛友松認為席榆承是個狡猾的人。
他的臉是普世意義上的好看,即使不能認為他這張臉不可方物,也絕說不出他的臉不好看。
而他慣會用這張臉,施展一些美男計。
席榆承眨巴着眼睛,生怕衛友松會拒絕自己一樣,可憐兮兮的。雖然是個子更高的一方,可他低着頭,湊近自己的頸側,上挑着眼睛,用上目線看着鏡子,與鏡子裡的自己對視。
衛友松真是要被他磨得沒有脾氣了。
“我們可是來上班的……”
即便如此,衛友松還是不想輕易動搖。
“就一會兒,泡個溫泉不會很久的,很快就會回來。我們趕在自由活動開始之後走,趕在晚飯前回來,這樣可以嗎?很快的。就在附近泡泡溫泉,然後去轉轉看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