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嘉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鴨舌帽,他雙手插兜地從鄒喻的身後走過,不遠不近的距離,簡知看清了他的側臉。這樣的距離,簡知不得不懷疑,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她看見,故意讓她産生錯覺。
簡知的目光呆滞了片刻,下一秒,她就跑出了鄒喻的傘下,朝着宋木嘉的背影追了上去,隻是他走的太快了,風雪又大,簡知剛剛跑過一個拐角,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大雪紛飛中,簡知站在路燈下,她的視線四處尋找,神色慌張。寒風吹拂她的長發,在空中留下唯美的曲線,她找了又找,終究還是沒有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身影,于是她的表情,慢慢變得失望了。
她站在那裡,呆愣了很久,直到鄒喻再次走到她的身邊,把傘遮在她的頭頂,關心地問她怎麼了,她才回過神來。
“沒事,”簡知搖頭,她勉強笑了笑,神色裡有種悲傷,“我隻是剛剛看錯了。”
“看錯了什麼?”鄒喻問她。
簡知沉默了,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鄒喻似乎也明白這個問題不該問,他笑了笑,轉移話題:“簡知,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簡知想了想,她擡頭看他:“你真要送我?”
鄒喻點頭。
“那别送我回家了,你送我去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
“南山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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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要去墓園,這種行為已經夠怪異了,更怪異的是,鄒喻在聽見她這個要求之後,什麼都沒有問,也什麼都沒有說,居然同意了。
一路無話,簡知坐在副駕駛上,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風雪彌漫。
雪下的很大,車子開的很慢,搖搖晃晃的,直到晚上十一點才到了墓園門口。
鄒喻停了車,跟着簡知下來,簡知卻在入園前把他攔住了:“别跟着我了,你回家吧。”
“這怎麼行,大晚上的,這種地方,又是下雪,你一個女孩子不怕嗎?”鄒喻皺眉,表露出自己的不理解。
“我不怕。”簡知說,“鬼有什麼可怕的,人才最可怕。”說完她轉頭就走。
“簡知。”鄒喻跟上叫她,“太晚了,回去吧,明天再來。”
簡知不管不顧,埋頭往裡走。
鄒喻歎了口氣,他小跑追上她,把傘塞在她的手裡:“你不要我陪,那你總要把傘拿上吧。”
簡知看着自己手裡的傘,她怔了怔,然後回頭對鄒喻笑了笑:“謝謝。”風雪裡,她的眉眼凄清,帶着一種朦胧的意象美。
“我在這裡等你,你快去快回。”鄒喻又說。
簡知盯着鄒喻看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就走,背影堅定。
鄒喻看着她的背影遠走後,他歎了口氣,然後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她真的進去了。”
在這條信息發完後不久,一輛車也駛入了墓園的停車場,車上下來一個人,一身黑衣,鴨舌帽,身影消瘦修長。
他走到鄒喻面前,語氣淡淡的:“進去多久了?”
鄒喻看着他走近,他回答道:“半個小時吧。”
那人沒有多說,起身也往墓園裡走。
“我說你也是夠了,你想殺她也别在這種地方吧,真是夠瘆人的。”鄒喻說着,表情嫌惡,“還有,我還跟着她呢,她死了,我也有責任,你能不能換個地方動手?”
那人的身影頓了頓,到底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步子,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鄒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了,他啧了一聲,感歎道:“這下好了,上了賊船了,宋木嘉啊宋木嘉,我怎麼就認識你這麼個變态玩意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