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犯被扭送回家之後,簡知就順順利利地回了家。
如今她的身份,名叫曲小珍。
一個每天濃妝豔抹,頂着一頭爆炸卷卷毛,還擁有一衆劉氏小兄弟的大姐大。
這個曲小珍,雖然是個沒文化的,但是性格卻是十分直爽,她在鋼化廠裡工作,也不是為了掙錢,純粹就是閑着沒事幹。
當然,這個人物的還是有她的重要性的,因為在後面,佟汶智被誣陷外面亂來之時,就是曲小珍以及她的弟兄們為他出面作證,澄清他是被人打暈帶走的。
至于為什麼曲小珍說的話大家就信呢,除了她有一說一的性格以外,更多的就是因為她常常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出去喝大酒,很晚才回來,偏偏她還武力值爆棚,誰都不敢對她做什麼,也沒有那個心思。她說看見了,就是看見了,就算别人有意見,也不敢多說什麼。
畢竟曲小珍在她兄弟和廠裡人的眼裡,就是個性别為女的男人。
不過,簡知知道,曲小珍之所以這樣蠻力,這樣粗暴,那全是因為她有個愛酗酒的父親,還有個軟弱無能的母親。小的時候,曲小珍他爸一喝醉酒,就拿着她開揍,她媽阻止不了,隻能在一邊哭,可是哭久了,她爸就連帶着她媽一起揍。
從小被打到大的曲小珍深切明白武力的重要性,所以當她學會第一次反抗的時候,直接就用酒瓶給她爸開了瓢。那之後,她爸就沒敢再打她,隻是毆打的對象換成了她媽。
曲小珍看不下去,再次反抗,推搡他爸,結果給老爺被氣得當場腦梗發了,當場進了醫院,然後就沒有再出來。
曲小珍他爸死了之後,她媽反而怪她,說她是喪門星,讓她死了老公,還把曲小珍趕出門去。自此以後,曲小珍就離開了家鄉,來了遼振鋼化廠,這麼多年都一直沒有再回去。
曲小珍,就像一棵長在原野上的草,用自己的毅力,拼命成長,終于長成了一顆能避風雨的樹,雖然不大,可是卻已經是她拼盡全力的結果。
或許她那一頭爆炸的卷卷毛,還有那濃妝豔抹,就是她對命運不服輸的抗争。
簡知一邊想着,一邊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這是一間一居室,是二樓的獨立房間。
在八九十年代,這樣的房子非常常見。
通暢的大走廊上,一間房就是一家人。大家共用一個大的公共衛生間,一起洗碗,一起洗衣,還有公用的水槽和開水房。
簡知邁進這間屋子,一眼就看見了貼在牆上的歐美明星,還有一些國内的歌星,演員,反正都是格外出名的。
床邊的櫃子上,擺放了許多歌碟,還有一個專門聽碟的老舊收音機。緊接着,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化妝品,還有一堆瓶瓶罐罐的,一看就是不愛收拾的。
簡知回頭再看向曲小珍的衣櫃,随後她就深深歎氣,裡面都是一些吊帶背心啊,還有一些熱裙熱褲,反正都是性感路線的。
聯想到曲小珍潑辣的性格,倒也無比合适。
看着那有些淩亂的床鋪,簡知想了想,還決定不收拾了,今天晚上先将就一晚上,其他的,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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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簡知在八點的時候,準時進了工廠。
剛剛要進車間的時候,站在門口的佟汶智就把她攔住了。
簡知有些尴尬:“佟主任,怎麼了?”
佟汶智戴着眼鏡的清秀臉上一臉嚴肅:“曲同志,我不是和你說過,進車間要把頭發挽起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披頭散發的,有多危險?”
簡知這才後知後覺,連忙點頭:“佟主任,不好意思,我搞忘了,我這就挽起來,挽起來。”說着簡知就從手腕上撸下來一根橡皮筋,當着佟汶智的面兒把自己的卷卷毛頭發弄成了一個大大的丸子頭。
“還有,你這個妝……”佟汶智擰眉,看着她那塗了紅紅眼影,貼了厚假睫毛,又是粉色嘟嘟唇的妝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簡知自然知道自己化的妝有多難看,所以她也不以意外佟汶智會有這樣的表情,她心裡偷笑,可是面上卻隻是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無辜:“佟主任,我隻是化個妝而已,沒事的吧,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戴口罩……”
“行了,你進去吧。”佟汶智看得和她廢話了。
簡知看着佟汶智這清秀的小模樣,還有那一闆一眼的小官腔,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男主的确是有些可愛。
鋼化廠的工作,内容不算輕松,簡知剛剛來,對一切都不太熟悉,所以動作比較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