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沉悶了下來。
亓晴見狀,笑着開口:“母親不必擔心,今日我再珍馐樓的時候,無意間遇見齊王殿下和恪王殿下,聽齊王殿下說,下月月中,宮中要舉報觀花宴,到時候會請各位殿下公主以及朝中重臣的貴子們去參加,到時候我們二妹妹肯定也是會去的,說不準到時候二妹妹的姻緣就來了。”
觀花宴?簡知眉頭一動,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齊王樂正旻和小侯爺塗钰軒、還有反派男二樂正晏就是在這場觀花宴上對亓月翎一見鐘情的,隻因為亓月翎的冷靜自持以及那自身的矜貴氣度,在一衆貴女中格外突出,即便她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坐在那裡同人争辯了幾句,就引得這兩個人對她格外心動。
而在亓月翎第一世的時候,也正是因為,她才對樂正晏一見鐘情,從此陷入了命運的漩渦裡,難以逃脫,直到命絕。
可以說,亓月翎和樂正晏之間的緣分,成也源于觀花宴,敗也源于觀花宴。
果不其然,一提起觀花宴,亓月翎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她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亓元青皺眉:“這翎兒,氣性怎麼越來越大了?誰又得罪她了?”
亓晴笑了:“難不成是我剛剛說的話惹她生氣了?”
亓夫人歎氣:“你啊,少說點吧,翎兒心思本就敏感,你何須說那麼多,隻怕到時候她不會去了。”
“好好好,我錯了。”亓晴的脾氣倒是好,被責怪也從不生氣,他淺笑,“我待會兒去給二妹妹賠罪,行了吧?”
亓夫人瞪了他一眼,這才沒多說什麼。
簡知沉默吃菜,她想,這觀花宴是關于亓月翎和樂正晏感情的轉折點,亓月翎雖然對樂正晏已經死心,可是樂正晏卻是在這場宴會上對亓月翎心動的,她必須要去,否則她的任務就完了。
可是,該怎麼去呢?
簡知的眉頭皺了起來,看來得想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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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金挂玉的房間裡,一切都華麗異常。屋子裡的一切陳設,都格外精緻,可謂移步換景。
四角垂墜的紗幔上繡着漂亮繁複的紋路,懸挂于窗前的銅鈴随風一晃,清脆悅耳。
在這别緻的屋子裡,正中間,有一張偌大的白玉案,那案台上是一整塊的白玉為面,其上有細微糅雜的紋理,順着同一個方向綿延,像是連綿不斷的白川,又像是高大峻嶺的崇山。
此時,有一身着白衣的人,正坐在那白玉案前,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案面,而距離他手指不遠的地方,擺放着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玉案下首,黑衣人跪在下方行禮:“主子,這是那姑娘的血。”
白衣人伸手拿起瓶子,他微微眯起狹長的眸子,随後他伸手拿過一旁的一枚青色空茶杯,把那瓶子裡的血倒了一些出來。
随後他拿起那杯子,置于鼻息之間,嗅了嗅,沒什麼異味,除了血腥味以外。
下方的黑衣人埋首,頭也不敢擡。
白衣人勾唇,他眯眼盯着那血紅好一會兒,随後猛的擡頭,他竟然把那鮮血一飲而盡。
“主子!”黑衣人猛然大驚,伸手想去攔,可是已經晚了。
紅楓似的唇染上了血色,愈發嬌豔,他修長的食指在自己唇邊輕輕一拭,在看見指尖的紅色時,他笑了起來,眉眼勾魂:“竟然是甜的。”
黑衣人的眼神裡驚懼不定。
飲下那血,不過一會兒,白衣人就捂住了胸口,随後他的表情略微痛苦,似乎在和什麼抗争。
“主子,您……”
“無妨。”白皙的手指,按在了白玉案台上,他深呼吸一口氣,喃喃自語一般開口,“果然有反應,看來是真的找對人了,也難怪……”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隻是擡起了頭,靠在椅子上,他看着房屋頂上橫亘的房梁,看着上面的彩色繪畫,他揚起一抹冰涼的笑容,詭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