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事無成,還坐過牢,我沒有錢,你跟着我,可能會很苦……”
“那又怎麼樣。”簡知眼眸裡緩緩漾出笑容,“至少我們以後是清清白白的。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要挾我們了。”
李不言的桃花眼,緩緩彎了起來,他似乎在笑,帶着一種如釋重負的愉悅。
“倒是我,經曆了那麼多,有過那麼不堪的過去,你會不會嫌棄我啊?”簡知紅着問他。
李不言伸手抱她在懷裡,他緊緊的擁抱,讓她聽着他的心髒的跳動,他的聲音雖然嘶啞,可是卻十分堅定:“滢滢,我愛你,無論你過去經曆了什麼,我都不會介意。我隻是恨我自己不在你的身邊,沒有辦法保護你,如果我知道你會經曆這樣的事,我就是死,也不會去自首……”
“好了,不要說那個字了。”簡知打斷他,她圈住他的腰,“我們不會死,我們要好好活,知道嗎?”
這一次,李不言認真地點頭,他松開簡知,主動握住了她的手,他看着她,低聲溫柔:“滢滢,我們離開這裡吧。”
兩個人并肩,離開這個舊日的噩夢之地,前往新生。
………………………
簡知回到租房,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和李不言離開。
等到一切都收拾完整,簡知回頭,就看見李不言站在陽台上,看着她養的那些花花草草發呆。
簡知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麼了?”
“這些花草,沒想到你還養着。”李不言說,他回頭看向簡知。
簡知這才想起,這些花花草草,似乎都是李不言坐牢之後,白滢去他家裡搬出來的,一養就養了這麼多年,就連花盆都沒有換掉。
“我養得沒有你養得好。”簡知說,“不過好在沒有死。”
李不言依舊戴着口罩,簡知看不見他的臉,她走過去,想伸手去取下他的口罩,可是李不下卻再次躲開了。
“為什麼不讓我看?”
“到了新的地方,再給你看。”李不言說着,他回頭看着陽台外無盡的夜色。
簡知沒有再強求,她的頭緩緩靠在李不言的肩膀上:“我們去哪?”
“滢滢,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漁光島的地方,那裡是我母親的故鄉。”
在白滢的記憶裡,李不言從來提過他的母親,而他的臉和他的嗓子,似乎也是他的母親用開水燙傷的。
“我的母親,從小就生活在那個海島上,她生活環境十分簡單,所以她整個人也十分單純。這樣純粹的她,第一次去遠地方讀書,就遇見了我的父親,他們一見鐘情。”
李不言攬住簡知的肩膀,把她抱緊:“他們在一起後,我的父親供養我的母親讀完了大學,然後他們結了婚。婚後,母親生下了我,卻得了産後抑郁。她本身就有家族遺傳精神病,這抑郁症就引發了她的精神病發作,當時的我年幼,動不動就哭,她情緒本來就不穩定,再加上我的不懂事,這也就導緻了她……毀了我的臉和嗓子。”
簡知的心裡格外心疼,她伸手抱緊李不言:“别說了。”
“沒事的,已經過去了。”李不言繼續開口,“我的臉毀了,嗓子也毀了,而恢複了清醒的她,徹底被自己的行為給吓得崩潰了,然後她就割腕自殺了。”
“等我的父親回來時,她已經氣絕,而我坐在血泊裡,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李不言說完,他低頭看着簡知,他眸色認真地開口:“滢滢,你覺得我母親是活該嗎?”
簡知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不言苦笑道:“我小的時候,一直都以為是因為我不懂事不聽話,大哭大鬧才會逼她做出這種事,直到後來我長大了,父親才告訴我,母親當時之所以病得那麼重,是因為她發現我父親在她懷孕期間出軌了,她接受不了這件事,才會病的那麼嚴重的。”
“李不言,都過去了。”簡知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為她知道,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她隻能盡力去抱緊他,低聲在他耳邊開口,“以後有我陪你,我們在一起一輩子,好不好?”
“這一次,不是因為愧疚了吧?”李不言說。
簡知搖頭,她認真開口:“不是,是真心的。”
李不言埋首在她頸間,深深呼吸,他低啞開口:“滢滢,哪怕你對我的真心隻有一點,可是你一旦主動牽我的手,我就不會放手了。”
簡知眼眸發燙,她笑着開口:“好,永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