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知沒有去打擾那兩姐妹的憤憤不平,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語的檀茹身上,隻見她拿着笤帚在認真掃雪,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懑不滿,像是沒有聽見那二人的談話似的。
這個檀茹倒是個心善的,此番也是被連累,簡知歎了口氣,轉身悄悄離開了。
回了梅樹下,冬枝已經采了許多梅花,簡知看了一眼絹袋裡那芳香撲鼻的梅花,說了一句夠了,接着轉身就走。
冬枝拿着絹袋跟在她身後,恭敬柔順。
回了膳房以後,簡知一個下午都在做豌豆黃,她想着等邢焉止回來,給他獻上這點心,也算是她的一番心意,畢竟他今天早上賞了自己那麼多東西,再怎麼樣也得投桃報李才對。
邢焉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寒冷淩冽。可是屋裡卻燭火明亮,溫暖如春。
簡知坐在榻上,手裡正在繡花。
那絹面的花朵是一枝紅梅,簡知繡得很慢很仔細,可是怎麼看那花都不算漂亮。
邢焉止回來時,簡知聽見了屋外的腳步聲,她擡頭,就看見了屏風後面的門打開了,一個身影邁了進來。
邢焉止身披黑色披風,頭戴黑色紗帽,一身寒冷地走進屋裡,他的目光落在簡知身上,狹長的眼眸在燭光裡忽明忽暗。
簡知放下東西,笑着起身,甜甜開口:“督主回來了?”說着就上前伸手去解他披風。
邢焉止似乎是不習慣她的靠近,他後退了一步,輕聲拒絕:“我自己來。”
簡知神色僵了僵。
邢焉止注意到了,他又道:“我身上冷,别過了寒氣給你。”
簡知的笑容又緩緩出來,她的聲音清潤:“督主餓了吧,我讓他們傳膳。”
邢焉止嗯了一聲,簡知便去門口傳膳了,等到她再回來,邢焉止就已經坐在了榻上,他伸手扶着額頭,神色疲倦。
簡知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看他此番,她輕聲開口道:“督主累了嗎?要不要我替督主按一按?”
邢焉止把手放下,目光看向她,沒說話。
簡知起身,滿臉堆笑,去給他按摩額頭兩側。
邢焉止感受到她的手指附着,力道不大不小,倒是舒服得緊,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閉上了眼睛。
按摩了一會兒太陽穴,簡知又替他錘肩。
等到膳房快要送飯過來時,簡知才匆匆後退,隻是她手上一個不穩,驟然一滑,緊接着,她就跌在了邢焉止懷裡,好死不死,她的手還按在了他的那裡。
也就是那一刻,邢焉止的額頭青筋都跳動起來。
簡知緩緩轉頭,和他四目相對,看着他想要殺人的目光,她隻覺得脖子發涼。
到了此時此刻,說什麼似乎都顯得蒼白,簡知眨巴眨巴眼睛,在邢焉止的手馬上就要掐上來時,她猛的一個虎撲,把邢焉止撲倒在了榻上,緊接着她就捧着他的臉“叭叭叭”地一陣啄吻。
這一番吻,直接把邢焉止吻懵了。他躺在那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斷親他的簡知,簡直是不敢置信。
“夠了,夠了,檀玉……”終于反應過來的邢焉止立刻出聲阻止她,與此同時他伸手去推開她,不讓她再進行那頗為外放的行為。
簡知坐起來,她看着耳根紅透的邢焉止,嘿嘿一聲:“督主,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了嗎,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親親我的人,不算犯錯吧?”
邢焉止坐起身,後縮了一些,他斜倚在榻上,眯眼看着她:“你想說什麼?”
簡知伸出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想說,既然你都是我的了,我摸摸也不犯法吧。”
邢焉止臉色猛的沉了下去,他拂袖起身就要走。
簡知卻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跪在榻上,她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可憐的表情:“你别生氣,你要是覺得吃虧,那我,那我也給你摸摸好了。”
邢焉止回頭盯她,眼神陰晴不定。
簡知忍住被他盯着的那種頭皮發麻感,她再次幹笑起來:“督主,我知道您……您介意你非完璧之身這件事,可是我想告訴你,我不介意,既然你選擇了我,我也答應了你,那我就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以後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唯一,我會對你好的,你所有的一切好與不好,我都會通通接納的。”
在邢焉止的世界裡,自他記事以來,還從未聽過女子對男子說過這些話,而今聽到,他除了覺得有些可笑,心裡卻又一絲暖流滑過。
可是即便這樣,邢焉止的神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還是想轉身就走。
簡知知道他還在氣頭上,她隻能緊抓着他的手不放,呐呐開口:“督主,我的好督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别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個不小心而已,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撒潑打滾或許是最有用的,邢焉止被她磨煩了,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我不生氣了,你松開我。”